“艹怎么这么背！”林未定低声骂出一句脏话。
谢裘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要不要走？”身边的林未定拉住她的衣袖。
谢裘烟拉回袖子，奇怪道：“走什么？你不是要做脸？”
林未定的爪子又扯住她的衣袖，恨铁不成钢地说：“他肯定是陪那个小贱人来的！这对狗男女，见到他们我就恶心，呕！”
谢裘烟被她逗笑，没想到被那人听见了，转身看到了她们。
“小烟？”
林未定哼了一声，“‘小烟’也是你叫的？”
沈一奇被呛声也不恼，只是直直地盯着谢裘烟，那双眼似乎要把她穿透，可是谢裘烟却不分给他一分一毫的视线。
身后的前台小姐也看到了自家的VIP客人林未定和她的老友谢裘烟，但碍于这三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吞了口口水不敢说话。
林未定揽住了谢裘烟的肩，将她往里带，还特意用身体挡住谢裘烟不给他看。
前台小姐刚想开口，只听到林大小姐帅气地摆摆手道：“不用带，都来了这么多次了，我们自己去就好。”
“好的。”前台小姐笑着点头，又看了眼同样看向那边的沈一奇，试探着开口：“沈先生？”
沈一奇回过神来，沉默着点了点头，从外套口袋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声音有些涩，“麻烦你等会和涵涵……就是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位小姐说一声，我有些事不能陪她了。”
“好的沈先生。”前台小姐打出票据，“您的卡请收好。”
“多谢。”
沈一奇刷好卡之后便走了。
前台小姐看着他的背影嘀咕着：“这帅哥和林小姐是不是有仇啊？连女朋友都不陪了，而且他看谢小姐的眼神真是奇怪……”
这一小小插曲并没有破坏她们的好心情，此时，林未定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泥，闭着眼跟谢裘烟说话。
“明天就要上班了……真烦！”
谢裘烟笑：“你不是CEO吗？跟我这个被压榨的老百姓抱怨合适吗？”
“我难道不是被我爹压榨吗？！我倒是想和你换呢！教小孩子一定很好玩。”
“好啊，小林老师，那你帮我代一节课，不多，就一节，多了我怕你会疯。”
“切，小孩子有那么可怕么？”
“不是他们可怕，但是调皮起来能要你命。”
“嘿嘿，小孩子嘛……”
“你喜欢干脆生一个得了。”
林未定被她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我、我才不生，好可怕……”
“……”
忽然，响起了一阵微信语音电话的声音，谢裘烟心里一颤，下意识想到那个人，刚想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便听到身旁给林未定按摩的技师小声提醒：“林小姐，是你的电话。”
“啊？哦哦哦，你帮我按吧，我现在不方便。”
“好的。”
手机放在她枕边，她“喂”了一声，没听到人回话，而是听到一阵很低很低的笑声，就响在她耳边。
她想到什么，连忙去拿手机，可惜脸上糊着厚厚的一层泥睁不开眼，摸了半天也没找着。
“林小姐……？”技师看她急切那样，还以为这通电话太小，细心地帮她调高了音量。
季已然终于开口，很是撒娇卖萌的声线，“姐姐——你在哪呀？我饿了。”
呵呵，我死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都屏住声息不敢说话，谢裘烟直起耳朵，默默听着。
“姐姐，你在听吗？”
“我在……”
季已然很高兴地笑了一声，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你自己叫外卖吃吧，我和别人一起，先这样说吧！”
“好吧……”
电话那头少年的失落语气让她有些愧疚，但是也不妨碍她小声地和技师说：“挂掉！挂掉！”
可惜技师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反倒是季已然问了句：
“姐姐你在说什么？”
“哦哦没事我和别人说话呢，你挂吧。”
“嗯。”
她以为那边已经挂了，刚忪了口气，季已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姐姐你早点回来哦，我，等你。”最后两个字很轻，含着些特殊意味，让林未定的脸一热。
这次真的挂了，她也要挂了。
果然，下一秒。
“林未定，你是自己主动交代，还是我动手让你交代？”
林未定欲哭无泪，“我说，他是我弟弟你信么……”
“你说我信不信？”
“那我就当你信啦！”
谢裘烟轻笑一声，没有说话，林未定很清楚她的脾气，不说话她死的更惨，于是只好乖乖开口，“就，就是我一朋友……”
炮友，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谢裘烟那边已经弄好了，她不理会这说辞，坐到林未定那张小床上，“我就问一句，他成年了吗？”
身边坐着谢裘烟，林大小姐更加不敢瞎说了，她浑身紧绷，“当然！我怎么会对未成年下手！”
“哦——”谢裘烟扬了扬眉，“懂了。”
“……”
“林未定你瞒得挺好啊？”
“我错了。”要不是脸上还覆着东西，林大小姐都能给她挤出几滴泪来。
“哼。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这段时间，我真没想瞒你……”才怪。
“呵。”
“差不多了，给我洗掉吧。”林大小姐觉得得赶紧离开这里才对，不然自己的老底都要被抖出来了。
“好的。”
林未定转头又对谢裘烟说：“中午去哪吃？”
“我都可以。”
“那我们……”
“唉，不把你家那位叫来么？”
“我们去吃海底捞！”
“……”你这话题转得挺快啊？
等菜期间，谢裘烟无聊刷了下朋友圈，看到他发了一条动态，在两个小时之前。
只有三张图片，外加一句话【你所见的，不过是一片光影。】
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又点开图片，第一张是黑漆漆的天空，其间还有缀满天幕的流星。
第二张是他们在庙里遇见的小白，镜头里的它正舔着一双手，她很熟悉，是自己的。
第三张，是日出。她放大图片，照片构图没话说，色彩也十分有质感，日出、云海、远方山峦与层层黛影，让她想到那天的景象。这张原图陈宪已经发给她了，但是这张修剪过，显得更加协调，她情不自禁地点了保存。
不知道有谁问了什么。下面还有一条他的回复：【一个朋友。】
是问他和谁一起么？是……在说她么？
图片上的那只手一看便知是女孩的手，不会是女朋友看见了然后问罪了吧？
她没有注意，第三张照片最左边，有一角红色，还有飞扬的发丝，在晨光中被照耀的宛如根根金丝。
她只是他的一个朋友罢了。
林未定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眯了眯眼，怎么看见火锅都不心动了？在看什么呢？
谢裘烟放下手机，夹起一片毛肚，沾了下酱料送到嘴边。
嚼了嚼，叹了口气。
“怎么了？”林未定微微皱眉，问。
她搁下筷子，又叹了口气，“毛肚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