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献给渣男的十个春天--18.

“王烜!”

“继琛!!!你醒醒!”

王烜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道熟稔又久违的女声,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他的姓名。

他觉得浑身无力,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从高处震落一般绞痛。

“王烜!”

声音一下比一下清晰入耳,王烜意识到自己的感官在缓缓复苏。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氤氲模糊,却不妨碍他看到了悬在头顶那张朝思暮想的娇颜——

“霍泱!”

王烜如梦中惊醒一般弓身坐起,他不可置信地抱住浑身湿漉漉的霍泱,一遍遍呼唤她姓名,“霍泱、霍泱!”

霍泱呜咽着在王烜怀中哭诉,“你吓死我了!刚刚我怎么喊你你都没反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哭了,霍泱,我在这儿呢,霍泱。”王烜边搂着霍泱在她纤瘦的后背上轻拍,边梳理着脑海中如潮水般亟亟涌入的记忆碎片,他抿了下唇,覆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回来了。”

哭得耸肩颤抖的霍泱一时愣怔,正要说话,伊万他们的咒骂声、感慨声,此起彼伏地围绕着二人。

“这该死的飓风,幸好你们掉下来的地方不高!”

“也幸好水流不算急,霍泱,你妹妹反应也太快了,刚刚她救你的表现真勇猛,我和伊万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跳进河里去接你们了。”说这话的是凉太,“那一幕真是感人,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那道试探性地询问来自安东尼。

“别担心,我已经好了!”王烜流畅地用英文回对,暗示朋友里唯一知情的安东尼,他回来了。

说话间,霍泱已经离开他的怀抱,让这三个男人照顾一下王烜,她要去看看小鸢。

刚才霍泱和王烜落水的那刻,霍鸢正和谢昭还有梁等等在玩皮划艇,她故意隔在两人之间做电灯泡,一面是想让自己死心,一面是想让自己安心。

听到异样的风潮声来临,霍鸢极是敏锐地偏头朝姐姐跟姐夫在的那处望去,接而就看到了她永远不能忘怀的一幕——

她看到摇摇欲坠的姐夫和姐姐一瞬间被浪潮席卷,在跌宕起伏的波峰与波谷间飘摇,浪花快要将他们无情吞没。

“姐!!!”

霍鸢仿佛用上毕生力气,开始拼命划桨带动着皮艇往霍泱王烜落水的地方驶去。谢昭和梁等等也意识到异常,三人齐心协力,快游到事发地时,霍鸢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江里。

“等等,你不会游泳,稳住皮艇就好。”谢昭速速交代完,也是纵身一跃。

霍鸢从几年前就开始玩潜泳,水性极好。她比谢昭更快找到了霍泱王烜,只见两人在水中,都紧紧相拥着,却又像是已经陷入昏迷,失去了意识。

霍鸢浮出去喊了句“人在这儿”,顺便吸饱气,复又潜下去,抓住了姐姐的衣襟,妄想抬着她的胳膊率先把她捞起来。

可是霍泱的双手死死地抓住王烜的下摆,霍鸢抵抗着浮力拽了姐姐好几下,都没能把姐姐从姐夫怀中拉开。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谢昭和伊万、安东尼、凉太都找了过来。

大家把霍泱和王烜托举出水面,霍鸢好不容易把霍泱拍醒,自己却因为体力透支和略有些缺氧而短暂昏睡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安东尼从车里找到毛巾,将三只最狼狈的落汤鸡裹好带上车,顺便打电话给姗姗来迟的克莱蒂说,直接去霍泱家汇合了。

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大家都有些兴意阑珊,安顿好霍氏三口人,其余人等一如既往瓜分完郑其楚带来的美酒,谢昭就做东把朋友们都送走了。

梁等等在厨房里煮姜汤和准备晚餐,谢昭又开始像条哈巴狗似的围着她绕。

“你怎么不去楼上看看霍泱跟王烜啊?”梁等等忙着做饭不方便,谢昭这个游手好闲的却一点儿也不关心楼上那对再次劫后余生的未婚夫妻。

“他俩不是都能自己走上楼了吗?没事儿的,不用管他们!”谢昭大剌剌地直男式思维,“说不定这俩现在正生龙活虎地干别的呢!”

梁等等为人单纯,下意识接话,“什么别的啊?”

谢昭从她身后环住她,坏笑着用下身重重撞了她一下,“当然是我们也很爱干的那件事咯!”

“嘶!”梁等等撇嘴瞋他一眼。

默叹,跟这个死直男真的是剪不断。

与此同时,二楼的霍泱和王烜并没有做什么生龙活虎的其他事。

两人洗完澡后就懒洋洋地瘫在床上,霍泱枕在王烜肩头,跟他倾诉她连日来的胆战心惊与委屈辛酸。

“你不知道,信陵君远道而来,别说语言不通了,哪怕是最简单的炊具、洗浴用品都要从头教他,我倒是觉得‘教’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复杂的,难做的是我要时刻注意我的语气与态度,生怕过于热心令他伤自尊,过于谨慎又让他受冷淡……”

霍泱说着说着语速就慢了下来。

“怎么不继续说了?”王烜轻抚着她柔软乌黑的长发,目光里带着春风化雨的柔情蜜意,“累了么?”

霍泱摇摇头,抱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就是有点想你了。”

“呵,”王烜失笑,“我可没看出来。”

又来了又来了!

这个狗男人真的是本性难移,好不容易刚回来,一句甜言蜜语都不说也罢,还没几句又开始阴阳怪气!

霍泱撅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娇俏可爱,王烜扬唇俯首,在她红润的唇瓣上烙下深深一吻,珍重又缠绵。

分开时,还有银丝牵连在两人的嘴角,霍泱面上不自觉带了些许绯色,像是渲染上桃花两朵。

“不然你怎么都没献吻啊?”王烜调笑着把话说完,“霍泱。”

他今天酷爱连名带姓地叫她,不然平常他跟她之间没那么频繁地称谓对方。

“王烜,”霍泱知道他这人别扭傲娇的性子,这辈子都是不打算改了,“你不捉弄我会死啊?!”

而她除非是亲狎时,不然鲜少唤他“继琛”。

“不会死。”王烜将视线放远,像是栽进冗长的回忆之中,难以脱身,“只会痛不欲生。”

霍泱没捕捉到他的情绪,一把推开他,“不说这个了!”

“好,不谈生死。”他回眸攫住她,“只争朝夕。”

——与你情深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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