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嫂饭菜早已做好,连同碗筷也整整齐齐的摆上了桌。
却迟迟不见二人下楼,无奈,只好上楼敲门。
“茫茫,小江啊,快点下来吃饭了,饭菜都快凉了,我先下去了啊。”
刘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温存旖旎。
江浸月拍了拍叶茫茫的小屁股: “小懒猪,快点起来了,洗漱完我们一起下去吃饭。”
“好。”叶茫茫甜甜一笑。
一骨碌的就从江浸月身上爬下去。
看着小姑娘赤着脚蹦蹦跳跳跑去浴室,江浸月眉头微蹙,扫了眼,拾起被她踢得七扭八歪的毛绒拖。
“宝宝,穿上鞋再刷牙,浴室里的地板凉。”
“没事啦,我不冷的啊。”
叶茫茫挤着牙膏,毫无在意的回答。
“万一着凉了怎么办,乖,穿上再刷牙。”
见小姑娘还是没有动作,江浸月只好一把捞过她,双手虎口处毫不费力的托起。
明明吃的也不少,怎的身子却是这般轻。
叶茫茫还在刷着牙,满口唾沫,也无法说话,就被人这么悬空托起,另一只未拿牙刷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满脸惊疑,漆黑黑的双眼睁的老大。
江浸月将小姑娘托得跟自己差不多高,眼对眼,温柔一笑,转了个头,对着拖鞋的摆放处,将她放下来,搂着她,让小姑娘的双脚踩着自己脚背上。
“左脚。”
叶茫茫盯着他,机械的将自己的左脚塞进了毛绒拖鞋。
“嗯?另一只呢?”
江浸月低睨了她一眼,眼风一扫。
茫茫心一惊,打了个哆嗦,立马套进去。
“乖乖洗漱完,我在外面等你。”说完笑着离开轻轻带了门。
冬日里的阳光是一缕缕炫目的光芒,弥漫于一望无际湛蓝的苍穹,稀少又珍贵。
微风拂过,楼下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发出簌簌的轻声,带着墨兰特有的幽香,沁人心脾。
因是冬季,花园也显得萧瑟寂寥,簕杜鹃、山茶花早已凋谢,只零星几朵毛华菊还瑟缩着,奶白色花瓣早没了先前的生机,奄奄一息。
几朵银边墨兰倒是开得正盛,金黄金黄的花小巧的开在宽大的银色叶边,也有几朵已经心急火燎的高出了叶面许多。
阳光洒在上面,映出无限生机,温润祥和。
刘嫂看着二人亲亲昵昵的牵着手下楼来,茫茫亦步亦趋的跟着,不知道小江偏着头和她说了什么话,茫茫红着脸害羞的笑。
心里一阵欣慰,这是多久没看到这孩子这么开心的笑了,又泛起心酸,毕竟她也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亲,母亲又常年不着家,小江也一直没回来过。
“茫茫和小江快过来坐吧,茫茫啊,今天是你生日,我特意弄了好几样你喜欢的菜,你看看喜不喜欢?”
其实也不过是些叶茫茫小时候爱吃的家常菜。
雪花蟹斗、龙井虾仁、油焖茭白、荷叶粉蒸肉、西施含珠、松仁玉米、梁溪脆鳝、松鼠桂鱼 、清炖蟹粉狮子头、平桥豆腐羹,刘嫂满满的做了一大桌。
叶茫茫看着刘嫂忙里忙外做了这么多菜,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笑眯眯的说:“刘嫂辛苦了,你做的菜我都喜欢吃!”
“谢谢刘嫂。”
江浸月牵着小姑娘入座不忘道谢。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谢呢,你俩多吃点啊。”
看着全程都没吃上几口,都在给茫茫夹菜的小江,刘嫂又看了几眼满嘴塞得鼓鼓的茫茫,笑着悄悄离开。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哥哥,你不要光顾着给我夹菜啊,你也吃点嘛,这个松鼠桂鱼特别好吃!”
叶茫茫夹着一小块色泽橘黄、外焦里嫩的鱼肉往他碗里放去。
小姑娘吃的马马虎虎,连嘴角蘸了酱汁也未察觉。
“酱汁。”
江浸月指了她的嘴角示意。
迷茫的黑眼睛眨了眨,小粉舌伸出来左舔右舔,就是没舔到有酱汁的地方,若即若离的,倒是扰得江浸月心痒难挠,眸色愈深,喉结蠕动。
“别动,我帮你。”
未等小姑娘反应,便按捺不住地侵身上前,眼角微弯,像只精明的狐狸,卷曲的睫毛扇了扇,小舌伸出须臾,亲着舔着将那酱汁含了去。
不过片刻,江浸月便重新坐直了身子,面上不动声色,优雅的舀了一勺豆腐羹。
叶茫茫怔了怔,被舔过的地方跟烙铁烙过似的,发烫发红,随即又羞恼的瞥了眼江浸月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捂着热热的红腮,闷头扒饭。
慢悠悠地剔完了鱼刺,夹到小姑娘碗里,轻哄着:“乖乖多吃点,待会带你出去。”
眼梢含笑,温润清和。
就算全副武装,在江浸月这么个温柔攻下,干戈化玉帛,谁还不丢盔弃甲逃了去。
作者:八月底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