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吗?”
厢房正中的圆形茶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在这种时候又换上了一壶淡茶和茶点。
祁衍反而用一种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她。
“不。”
闻言,对面的徐岁引把这个厢房的钥匙握在手里,手掌张张合合。
“我不明白,”徐岁引避开他的直视,低声道,“可是你对你其他的朋友··· ···都不像对她这么好那么关心。”
“比如?”
“比如··· ···上个月,她生日会那次,”那次这位祁衍的“发小”邀请祁衍和徐岁引一起来,“你说谁也来了,你不太放心,还让人去看着她。”她的忽然顿住了,垂下头,“··· ···噢,你要担心她就直接去了。”她的声音又降下来,伸手去握茶杯,“··· ···我不想探究你和她和你们朋友的事情。”
她一直没问他的任何事。
祁衍说,“我小时候落水里,是她把我救起来的。”须臾,有意看着她,“除此之外,我再没和她有什么关系。”
徐岁引想用双手捧起温水杯想安抚自己的情绪,又被晃出来的茶水烫到了,水翻在木桌上,她想用纸巾擦拭时,又把杯子全倾斜出来。
发生得太快,祁衍过来时,她手上已经有一片红印。
天黑以后,雨点敲打在一楼隔窗,也不知道几点了。
徐岁引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已经用冷水冲洗过手。
祁衍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帮她看了下,发现有一处小肿泡。
前台中式灯笼式样的吊灯散着蛋黄色的灯光。
祁衍双手插腰,绕着前台转了好几圈,小溪还没把烫伤膏找出来。
啪地轻声关掉医疗箱,小溪有些头大地扬天叹气,懒得站起来,“八成被他们随手用随处乱扔在哪了吧。”
这时候张叔刚走过来,见祁衍拿着伞,正要跨过门槛,他一眼就看见祁衍身边站的很近的女孩。
徐岁引皱眉,轻微啧了一声,“这种小肿泡明天就能好,涂药膏好麻烦啊。”
察觉到张叔的视线,她似乎又悄悄往后挪了一下步子,有些局促。
买药膏、涂药膏、又想起来两人都没吃晚饭饭。
“太尴尬了,”徐岁引折腾完,走到居民公寓的楼道里,祁衍慢慢跟在她后面,她说,“我每次去茶楼都觉得张叔早看出来了。”
祁衍没太注意她说什么,隐约“嗯”了一声。
徐岁引打开门,问,“要进去坐坐吗?”她换了鞋,说,“我妈妈出差了。”
这话不说还好。
因为她看见,祁衍颓颓地垂着的眼皮,居然抬起来了。
他抬头看了下运动手表的时间,21:37.
想了一下,好像,再晚点的话,他爸能提着来西瓜刀来接他。
“最近宵禁,十点。”
“哦。”徐岁引点点头。
祁衍伸手去摇防盗门的把手。
他刚才就发现徐岁引开门的声音不对劲,现在他又不满地皱皱眉。
“修门师傅都说没问题啦,而且过阵子就搬了,”徐岁引小跑去客厅抓来一把巧克力,往他兜里塞,“只是开关门难一些。”
“你确定?”
“嗯嗯嗯!”徐岁引敷衍又开心地点头,不知道到底是开心个什么,把他往外推。
祁衍个子高,垂头就能看到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她应该再走近来,环住自己的腰才对。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话不过脑,“你亲我一下。”
声控灯灭了熄熄了灭,有病一样,徐岁引的后背撞到早就撞在墙壁上的门,门反弹时没太成功,祁衍一只膝盖分开她的腿把门抵了回去。
祁衍亲够了,垂下头去慢慢调节了下紊乱的呼吸,看到了她校服里面的衣领口,牙齿一定要在她的锁骨上咬,还得是顺着一排地咬。
手机噼里啪啦打来电话,她才又懵又惊地缓过神,他还在抱着人,慢慢腾出一只手接电话。
听到他应了两句说马上回来。
她想起来上周那起高二和高三的斗殴事件。
徐岁引一只手放在快合上的门边,看见他下楼。
祁衍肩比较宽,太高,在这种上世纪公寓的小楼道显得委屈一样,她觉得有点搞笑。
他垂首看步子落在台阶,弯下脖颈,修剪利落的黑发下的皮肤尤其白皙。
没有校服领子遮挡,后脖颈露出一截鸦青色刺青的尖端。
她想到在一中刚入学不久,第一次遇到他。
晚饭后从食堂出来,外面还是一片细密的阴雨。
前面一个男生手上没伞,站在屋檐下几级的台阶等人,徐岁引的视线就和他的脖颈持平。
有点闷热,大概是校服披着时往后拉了拉,她就看到了祁衍后脖颈的那截刺青。
一只优雅又纤细的蛇在朝脖颈上方吐信子。
他身上有某种特质,是她这种人未敢付诸实践的。
察觉到了被注视,祁衍在拐角那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
徐岁引的手放在门把上,一边按了按,一边轻声问,“··· ···你还回学校吗?”
上周的恶性斗殴事件在附中校园内,真的少有。
所以今天刚放学,她拿到了手机,一问人,据说校方,尤其是李校十分愤怒。
祁衍忽然说,“周一。”
“啊?!”她转着门把的手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