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欲女阿水之HIGH GIRL--那个女人与人体艺术

她在圈子里有一个很有名的规矩,那就是绝不涉及人体艺术。

不只是不创作人体作品,凡是和人体作品关联的活动,她都是从不出席的,偶尔在一些综合类混展中,她从那些画、雕塑面前经过,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别人无论讨论得多么火热,她只当自己是个聋子哑巴。

她这独树一帜的保守主义,得到许多主流媒体和极端女权主义的追捧,前者认为这是一种正能量,后者则认为人体艺术是一种对女性的不尊重和亵渎。她的那几分名气,少不了这两个团体在背后推波助澜。

只有我见过她画的人体。

和她在外界表现出来的相反,我觉得人体艺术,才是她最擅长的领域和艺术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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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国中生,假期的某一天被她叫到她的工作室做模特。

这样的事情很寻常,我说过,她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像是一个完美的母亲,对于她最擅长的画技也不吝于倾囊相授。只不过我对于她的教导并不大感兴趣,最多出于小孩子的虚荣心,习得几分技法用于炫耀,让我没事就在她的画室里呆坐上大半天,创作点什么,我提不起半分兴致。

她也不勉强我,只是还是会把我叫过去,要么看着她画画,要么给她做做模特。

我就那样拿着一本小说坐着发呆,如何在保持形体的情况下发呆,是我在她的画室练出来的又一特殊技艺。

断断续续花费了两周的时间,我才看到她完成这幅作品,也让我明白了她那个巨大的保险柜到底是干嘛的。

那里藏着她掩盖了一生的秘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每一次她停止作画的时候,都会把这幅画锁进保险柜里,从未让任何人看见过。

我全程观摩了这幅画的每一处线条的打磨和渲染,从最开始的新奇,到最后的震撼,连作模特摆姿势的时候也从一种漫不经心的状态慢慢的变得庄重,那是一种对艺术的尊重。

她从未提过让我脱衣服的事情,到了后面几天,我自己便乖乖的脱下自己的所有衣物,任她审视我的稚嫩的身体的每一处细节。

她的笔触十分细腻,隐私部位的每一处褶皱和毛发都被她勾勒得纤毫毕现,那一具女体并不是完全的写实,而是汇集了一个女人,对于完美的身体线条的所有期待。

那是我见过的,最不色情的裸体画。

你只能从那样一副作品中看到少女的安宁和知性,画面中淡淡的晕染就像是一层纱衣,覆盖在她美好的胴体之上,让她的羞耻心有了披挂和遮挡,怡然自得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籍,眼神中透着专注的光。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眼神和神态,倒是更能从那个女人作画的过程中,看到那样的虔诚与安宁,眼里的光,就像是看着我的父亲一样闪亮。

我和她就这样静静地欣赏了这幅作品半个小时,我想要用手机拍一张照,被她制止了。

然后我就这样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把这一副,也许是她人生中最为完美的作品,一点一点的撕碎成碎纸片,她撕得很细心,像是在举行一场另类的葬礼,埋葬着那个无辜被创作又被销毁的少女。

她要是没有将它撕碎就好了,我在心里惋惜,也许会被她直接揉进垃圾桶里,然后被一个流浪汉捡回去,糊在一间废弃小屋的,漏风的窗户上,向偶尔一瞥的路人招展自己的美,再被匆忙的路人抛至身后,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我第一次有了想要跟她学画的冲动,但是我知道,那是她唯一不可能会教我的东西。

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保守的男人。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我的母亲,她是一个十分聪慧有悟性的女人,只是她把自己的十分聪慧中的九分,都花到了我的父亲身上,她的人生课题,就是在研究怎样更好的讨好我的父亲,在这一项作业上,她无疑是非常成功的。

这就是她那样的传统女人和我们这一代的最大区别吧,她们喜欢费尽心思去经营一段稳定的关系,并从中得到满足。而我们这一代,更喜欢安逸的享受他人的追捧,变着花样的满足着自己无尽的欲望,并称之为人性的解放和文化的进步。

我并不知道哪一种方式更加的正确,我不是她,没办法体会到她的快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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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两家人的相识,正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画作。

那时候才上高中不久,俞子豪从团子那里,打听到我的母亲是一个画家,便怂恿着他的父母收藏几幅那个女人的画。

在得知那个女人是他的同班女同学的母亲的时候,他的父亲心情是很复杂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阻碍自己的儿子追求艺术的心意的理由,还是很配合的满足了他的要求。两家之间一来二去的也熟了,形成了一种互相欣赏的关系,出于对于我母亲的艺术成就的认可,他的父母也会在一些酒会上邀请我的父母去参加,为我的父母扩展了不少的人脉,那都是一些属于地界内比较核心的圈子,对于我的父母的事业都有着不小的帮助。

这并不是一种单方面的获益,特别是当那个女人去世以后,她的画作中最为出名的那些涨幅都达到了十倍以上,成为了他的父母,最为成功的一笔艺术投资。

俞子豪算得上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他明里暗里地献着殷勤,也为我打过不少架,这两年来,我依然没怎么理会过他,而他对此甘之如饴,从未对我有过半分冷落。

如果我一定要在学校找一个名义上的男朋友,我想,没有比俞子豪更为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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