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变心--山雨欲来

神情失色的时间都不到一秒,贺承煊便收敛了表情,目光温和。

“回来了?”

“走累了。”余惜然懒散上前拉住她的手,笑意盈盈地对陆家父女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贺承煊看了眼手表,离宴会正式开始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我带你去休息一会。”

“不去了,我和陆小姐聊聊天。”

贺承煊疑惑低问:“什么时候和陆小姐认识了?”

余惜然侧着头,点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一下,轻声说:“你猜。”

然后她对陆舒玉伸出手,礼貌自我介绍:“你好,百里小裙。我是willingwii。”

陆舒玉惊讶地睁大眼,目光扫视眼前人,“啊!你是willingwii?你好漂亮啊!”

“你为什么从来不发照片?那些人都说你会见光死啊哈哈哈哈应该亮瞎他们的眼!”

“上次办比赛的时候还想邀请你一起评奖,但abc说你没空。你真的神秘。”

余惜然笑了笑,“是真的没空,不耽误他们谈生意,我们去边上聊聊。”

贺承煊感到一丝微妙,他试图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她却慢慢抽开手。

手心空空,他心中生出一种恐慌来。

“惜然……快开始了。”

他回想刚才的谈话,还是认为惜然应该听不明白的。

可她主动和网友见面,揭露身份,这太异常了。

余惜然抚开他的手,示意陆舒玉等她一下。她凑近贺承煊的耳边,说悄悄话一样。

“她就是想帮舒然,但被舒然拒绝的亲戚。我找她问问舒然的事,很快回来。”

她说完,对他挥挥手,转身时裙摆擦过他的西裤,像只翩跹飞走的蝶。

陆舒玉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对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两步跟上余惜然,站在她身侧。

她莫名有种抢走贺董女朋友的罪恶感。

“贺董和女朋友感情真好,一步都离不开呢。”

陆永江笑拍自己便便的肚子,透着一股憨厚,“我年轻时和我媳妇也是这样的,真是恨不得黏成一个人。”

贺承煊收回目光,悬着的心怎么也放不下。

不走心地聊了几句,他还是妥协于心慌,“她身体不好,不放心。陆总,有机会再聊。我过去看看。”

陆舒玉身上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她一直倒豆子般地说话,像是有无尽的话题可以说。

余惜然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往比赛上引,陆舒玉没什么心机,大大咧咧地说起家事。

“办比赛的初衷呢,是因为我有个弟弟,感情很好的。不过他妈很刻薄就是了。某天她妈被告到教育局,说有严重作风问题,证据都摆在厅长桌上了。”陆舒玉嘿嘿笑,“简直大快人心好吧。”

“我弟弟是单亲家庭,平时跟我们家来往不多。他妈出事以后找不到工作,不好在他面前丢脸,只说自己辞职了,不愿工作。我们家都知道是什么毛病,但真的不好说。我弟弟人也倔,自己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累瘦了十几斤,就是不接受我们家的帮助。”

陆舒玉一开口,话语如同忘了关的水龙头,哗哗的流。

余惜然蓄着耐心,自动从她的话里提取重点。

“所以我就办了个比赛,联合了青少年会,其实钱都是我出。虽然我家算不上特别富贵,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你们家氛围真好。”余惜然递给她一杯红茶,淡淡说道。

“其实也不是啦……”陆舒玉咬咬唇,情绪骤然低落下来。但想到家里的现在的情况,又恢复了高兴的模样。“你不知道,办比赛的时候我家公司其实出问题了,我爸妈都不敢告诉我。直到公司快要倒了,正好是比赛出结果的时候。为了补上那笔钱,我在英国天天啃泡面,房子也退了,搬去和朋友合租。超惨的。”

“不过现在想想,真的很感谢贺氏的注资啊。一切都是在那之后转好的。所以得知贺董会来,我爸挤破头也要来这,就是为了当面感谢。”陆舒玉喝了口茶,“还有一件很巧的事哦,当时正为奖金焦头烂额的,微博上有个美术老师来找我赞助。第二天我们就得到了贺氏传媒的注资……”

余惜然手一抖,打翻了杯子。

她只是凭直觉叫来了陆舒玉,其实自己根本不知道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现在她知道了。

“你没事吧?”陆舒玉拉开她,杯子在桌边滚了滚砸在草地上,红茶浸入泥土。

“没事。”余惜然喉间哽着,发了几次音才成功,“那……你们家是什么时候出问题的?”

陆舒玉没发现她的异常,往嘴里放了一颗糖,“大概……七月份吧。”

七月。

她九月底与陆舒然见面时,他说陈茗茗什么时候辞职来着?

“我妈妈辞职了,她没什么积蓄,又不愿再去找工作。外公外婆负担我衣食住行不容易,只能出来兼职赚学费。”

“辞职?多久了?”

“大概两个月吧,也许更早,只是两个月前才告诉我。”

余惜然低着头,突然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轻笑。

她要很用力地抓住桌沿,才能不倒下。

陆舒玉不明所以,上前扶她,眨眼间见她眼眶通红。

“你怎么了?wiwi?”

“我没事。”

余惜然抿住笑容,“好像有什么飞进眼睛里了。”

“真没事吧?我带你去找贺董?”

“怎么了?”贺承煊正走到身后。

“wiwi好像不太对劲……”陆舒玉嗫嚅。

她把别人女朋友带出来了,结果她好像要哭了。

“我陪着她,谢谢。”贺承煊说道,“陆总在找你了。”

陆舒玉哦哦的应了声,往陆永江走去。

“小祖宗又怎么啦?”贺承煊揽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

快到时间,来客零零散散地进入别墅,准备参加宴会的开幕。

偌大的庭院空了下来,两人站在角落里,无人关注。

余惜然颤抖着,手臂顶着他的胸膛,用力的推开。

她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悬着的心像遇到了风。

贺承煊保持着脸色,“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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