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黑夜的尽头【坑】--€ 11、带走她

翌日苏砚的课後辅导等不到周沐菲,问了班导,听说是病了,半夜忽地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紧急送医。

抄下医院地址,苏砚当即买了水果礼盒,驱车前往探望。

按照柜台人员来到501号病房,来应门的是一名十二岁女孩,半掩着门扉迟疑问:

「……你是谁?」

「我是周同学的老师,我叫苏砚。」苏砚微弯身,语意温和客气。

对方眼神一亮,「你就是那个送姊姊麦当劳的老师吗?」转头向病床上虚弱的少女道:「姊,老师来看你了!」

苏砚边走边打量小女孩,「你……你是沐均吧?」

周沐均歪着脸蛋,「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姊姊告诉你的吗?」

「我是大砚哥哥,不过你搬走的时候还没上小学,想来是不记得了。」

苏砚对她一笑,快步向病床走近,只见周沐菲一脸病白,双眼浮肿,听闻声响,勉强撑开眼皮,变得沙哑的嗓子连说话都困难:

「老、老师……」

「别勉强说话。」苏砚拉了张椅子坐下,见着纤细手臂被扎了针,打着点滴,无由来心头一沉。「怎麽突然这麽严重?」

「不知道……」头好昏沉,如千斤重的大石压在上头。

苏砚失笑,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那刺骨的寒像被冰针扎着,扎得他瞳眸微缩。

比雪还苍白的脸色,发着高烧的女孩,四肢却冰冷如置於厚雪压境的寒地。

「我随口问问,也不是真要你认真回答,等病好了再说就好。」

「早知道就不要在凉亭吃麦当劳了!说不定就是在那边吹风着凉的!」周沐均想起昨晚,无不懊恼。

「为什麽不带回家吃呢?」苏砚随口问。

「才不要呢!被伯父和妈妈看到又碎念一堆,不是说我们老吃垃圾食物,就是骂我们姊妹爱花钱……」周沐均人小鬼大地翻白眼:「烦都烦死啦!」

「骂?因为一顿麦当劳?」他忍不住握紧了会掌中纤细冰凉的小手。她都过这种日子的吗?

「对啊,我妈和伯父很常因为钱吵架,看见我们买东西回来,大概会先把我们臭骂一顿浪费钱,连解释都听不进去呢——喔,妈你来了喔。」

循着小女孩的视线看过去,整晚没睡,形容有点憔悴的女人提了一袋换洗衣物过来,见到女儿床边的苏砚後,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眸微瞠。

也不知道小均这孩子会不会跟老师乱嚼什麽舌根?秦美玉顿时有些结巴:「又是苏、苏老师你啊……」

「周妈妈,怎麽每次见到我都这麽紧张?我们又不是不认识。」苏砚微笑地看表,「天色也不早了,周妈妈和小均有没有想吃什麽的?我去买。」

言下之意是,他还要继续留下来?秦美玉连忙道:「不不不,怎麽好意思让老师破费,老师也快回去休息吧。」

「不过一顿饭而已,小菲生病有部分原因也是我造成的,我下次应该送她回家的。一个女孩子晚归危险,又不小心受凉,真是对不住。有想吃的吗?我去地下美食街看看好了。」

秦美玉瞪大眼,怎麽也无法阻止他共进晚餐的决心。

这一顿饭多消化不良、如坐针毡,是可以预见的。

周沐菲这场病来势汹汹,甚至一度发出病危通知。

医生说,她求生意志薄弱,拒绝醒来。

数度奔波医院与学校之间的苏砚,让周树诚看了都嫌烦,忍不住对他抱怨:「老苏啊,你下班後就跑来看我女儿,这样的关怀会不会太超过了啊?」

苏砚锐利如刀的眼神扫过去,「我倒想知道小菲是在怎样的环境,才导致她求生意志薄弱?周先生平常怎麽对待女儿的?」

周树诚忿忿然:「我、我当然是对她很好!」

「好到她身上常常有莫名的乌青跟伤痕?」苏砚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後的眼神清澈得彷佛洞悉一切。

「那、那关我什麽事!」过快的否定,反而凸显出自身的心虚。

「哦?」苏砚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浅笑,心头怒火高涨。

难道小菲身上的伤和这男人有关?他们并非父女,不具血缘关系,周树诚对她不具父爱也是合理之中。

蓦然想起自周沐菲手提袋滑落的保险套……

心头没由来一紧,心跳如击鼓,越击越快,一下下重落在他心坎上。

「老苏,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没凭没据我告你毁谤!」

……可能吗?可能吗?周沐菲和眼前的男子,已经不是单纯的继父女关系了吗?

苏砚悚然一惊。

如果是他的推测,他如何能放她回那狼窟里去受苦?

他当即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等周沐菲出院,他要带走她。

「不可能!」

「不可以!」

苏砚一宣布决定,秦美玉与周树诚双双跳了起来,异口同声反对。

但他直攻两人最在意的问题:「小菲这次这麽一住院,光一天两千的住院费,周伯父可负担得起?更别说後续的诊疗费,小菲需要更好的照顾,而你们显然提供不起。」

「凭什麽?你不过是个老师,又不是他的谁!」周树诚简直快气翻。

苏砚毫不掩饰地冷笑:「凭有一天周先生也许要进警局说明这点,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告死你!」周树诚还在哇啦乱叫,秦美玉制止不及,院方人员已经抢先一步:

「这位先生,医院保持肃静!不然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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