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岑侧头看了她一眼,进了门,又顺手将雨伞递给身侧的长生。
里面十分暖和,傅西岑将两人的外套一并递给侍者,揽着她的腰一路朝电梯走去,一面对身旁的女人道:“最近温城都是这样的天气,再过两周,可能要下雪了。”
他带着她去顶楼的露天餐厅吃饭,就他们俩人,白乔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就我们两个人?”
“不是饿了么,吃完饭再去。”
傅西岑太清楚那群人了,到了那种场合,除了烟就是酒,哪里还给你其他机会去填肚子。
她哦了一声,然后便单手撑在桌台上盯着他点餐。
四周环境十分安静,有舒缓的小提琴声传来。
头顶就是天空,巨大的透明玻璃像穹顶一样罩下来,今晚天气不太好,夜空黑沉沉的,她想,如果是下雪的天气或者夏季的时候,这里应该会更好看。
正这么想着,对面男人问她:“你身边那个经纪人你觉得怎么样?”
她愣了半秒,说:“挺好。”
见傅西岑还是看着她,白乔笑笑,继续说,“话少,安静,不多事。”说完,她又笑了下,“傅军长选人的眼光还不错。”
他点点头,“嗯。”
晚餐是中规中矩的牛排,两人就好像约会一样,但白乔的确是饿了,傅西岑很绅士地将牛排给她切好,但她的吃相有些不太优雅。
傅西岑皱眉看着她,淡淡地出声提醒:“慢点吃,小心噎着。”
她有些无所谓,低头瞧了眼自己盘子里已经空了的三分之一的食物,再看看他盘子里那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东西,白乔说:“我饿了。”
傅西岑招来侍者,要了一份营养还不错的汤,白乔冲他笑了下。
这顿饭吃的两人都有些沉默,白乔偶尔有某个瞬间的愣神,抬眸的时候她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矜贵的男子,眼神会闪两下。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其实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当初不惜赌上自己,仅仅是为了报复渣男闯入傅西岑的世界,当时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由不得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没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吃完东西,傅西岑陪着她又坐了一会儿。
酒足饭饱之后,人的思维会变慢,白乔干脆说:“要不等会儿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去见你朋友们吧。”
傅西岑看着她,英俊的眉稍微地挑起:“害怕?”
她摇摇头,“没有。”
“那就去。”他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两下,起身淡淡地落下几个字:“以后这种场合还多着,要习惯。”
他们聚会的包间就在楼下,只需要乘坐电梯下去就行。
电梯里,男人臂弯里搭着她的外套,空闲出来的那只手牵着她的,狭小的空间里就他们俩人。
她试探性地挣了挣,没挣脱掉,索性就算了,
两人都看着前方,隔着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算太近,如果不看两人交握的手指,跟形同陌路也没什么分别。
轿厢滑了三层,停下。
很快,有人走了进来,也是一对情侣。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就听到了属于女人有些尖细和略微不满的声音:“如今我们俩还没领证结婚呢,跟我吃顿饭你都要不耐烦了吗?”
先一步走进电梯的男人态度有些冷淡地否认:“你想多了。”
“是吗?”
女人也跟着走进电梯,还想说点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跟电梯里的人视线撞上,那是一个极具压迫性的一个存在。
沈清欢的气势跟着就弱了下去,就连去拉身侧男人的手也因为傅西岑而默默地缩了回来,双手放在身前绞着,快速地抬眸看了傅西岑一眼,声音细弱蚊虫:“表……表哥。”
傅西岑只扫了她一眼,便侧头看了眼身侧的人。
白乔脸色十分平静,搁两个月前,她面对秦淮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事,而现在,她看他,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曾经的故人。
就仅仅只剩下了平静。
但秦淮好像不是这样,他目光长久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指上,直到沈清欢的声音再次响起才致使他收回目光。
“表哥,你也在这里……”沈清欢这时才看清楚傅西岑身侧站的人,她有些讶异,可却不敢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白乔。
沈清欢对傅西岑的惧怕是骨子里的。
那时候她年轻不懂事,仗着家里都宠着她,犯了错,差点儿被傅西岑扔去了其他国家,至今想起来,她都是后怕的。
而对傅西岑的敬畏和惧怕,从那个时候起就彻底被刻入了骨髓。
就算知道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是如今网络上人人喊打的劣迹女明星,她也不敢对此发出任何疑问。
电梯里气氛十分沉闷。
秦淮的目光毫无掩饰地落在白乔脸上,表情很冷,但眼神却肆无忌惮。
傅西岑脸色同样也不好看,用力地捏了捏掌心中那几根细软的手指,许是力道有些重,弄疼了她,白乔皱着眉头侧首朝他看过来。
跟着她人就被傅西岑拉到了另外一侧,跟秦淮的距离也更远了些。
他手臂落在女人纤细的腰上,那姿态是妥妥的占有意味。
白乔眼珠稍微往上动了动,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这么会儿时间,电梯已经往下走了。
沈清欢规规矩矩地跟秦淮站在前面,她稍微偏了下头,回头看了眼,余光里,正巧见到男人放在女人腰上的手指没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很闲适的意味。
而被锁在他怀中的女人没什么表情,但沈清欢却分明看到了傅西岑嘴角好似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她快速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了。
而同时自己也伸手悄悄地将手臂放进身侧男人的臂弯中。
秦淮低头看了眼勾着自己臂弯的手,唇抿的很紧,再次抬眼看向前方时,眼神十分冷漠。
没一会儿功夫,楼层到了。
沈清欢拉着秦淮站到一边,等傅西岑他们先出去,跟着他们也走了出来。
前方,傅西岑揽着怀中身材高挑的女人朝那条长长的走廊深处走去,沈清欢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她想起前段时间她跟傅朝阳旁敲侧击关于傅西岑和这个女明星的事,那时候她也只是听朋友说起,心里也是半信半疑,到现在,好像一切都实锤了。
沈清欢从秦淮臂弯里抽出手,两步跟了上去。
秦淮站在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那道女人的背影上,眼里好似燃着一簇幽蓝色的火焰。
“表哥。”身后的声音让两人微微一顿。
白乔停了脚步,自然地就想回头,却被傅西岑单手捁住肩膀,大掌拍了拍:“不用理她。”
两人继续朝前,不料身后沈清欢又喊了他一声。
傅西岑终是觉得烦了,眼底掠过一丝不耐,他站定,手里还拿着女人的外套,回头朝沈清欢看过来:“你还有事?”
沈清欢咬了咬下唇,稍微抬起手指虚指了下白乔,“她……是谁?”
而这次,倒没等傅西岑说话,白乔看着沈清欢,脸上的笑容十分明艳,在略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十分抓人眼球,她红唇勾了勾,语气缓慢又轻佻:“我啊,说不定是你未来表嫂。”
秦淮走上前来,正正好听到女人这话。
他本来已经沉寂下来的情绪,瞬间被这一句话掀翻。
那个点,白乔的目光穿过沈清欢,跟他的视线对上,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底却十分冷漠。
可是对于秦淮来讲,任凭他此刻内里如何翻江倒海、心烦意乱,可却不能在面上露出一丝一毫。
他微微垂了眸,主动牵上沈清欢的手,嗓音有些冷,像外头的天气:“走吧,你妈正在等我们。”
沈清欢还停留在刚刚的震惊里,她看着白乔,眼神十分复杂。
傅西岑眼神淡淡地扫过她,从喉咙里扯出一声冷嗤,转身带着白乔走了,也未对刚刚白乔说的话作出任何回应跟解释。
等他们俩都走远了,沈清欢反应过来,她抬头望着秦淮,“你还在看什么?咱们走吧。”
沈清欢因为太过于震惊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也就没有注意到秦淮的异样。
事实上,两个人都是各怀心事。
转角处,白乔回头看了眼刚刚那个位置,恰好看到两人转身离开,她抬起手指抚了抚自己的眉骨,看向傅西岑:“你这个表妹会不会给你泄底啊?”
傅西岑挑眉,“泄什么底?”
“把我刚刚的话跟你妈说。”
男人眯起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道:“她不敢。”
这笃定的语气……白乔想也没想就问:“为什么?”
傅西岑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陈述道:“她怕我。”
“怕你可不见得不会嚼舌根,加上我都那么说了,你妈又是个……”说到这儿,白乔没继续下去。
倒是傅西岑接着她的话问她:“是个什么?”
白乔摇摇头,低声说了句,算了。
而他们也到包间了,只刚刚走近就有人从里面出来,看到傅西岑,目光一亮,夹着烟几步走上前,“军长大人,你可算是来了,等你半天了。”
说完这人好似才看到他身侧的女人,都是在这十里洋场泡惯了的,什么都见了,看到白乔也只是冲她点了点头,随后调侃傅西岑:“哟,这就美人在怀了。”
说完,他还回头朝包间看了眼,一点都没在怕地说:“某些人得伤心了。”
这话白乔听不懂,只见傅西岑抬脚给了那人一脚,随后拉着她朝包间里走去。
那人就跟在傅西岑旁边,一边走一边递了一支烟过去,白乔见傅西岑接了捏在指间,那人说:“场子已经热起来了,但江老板还没到。”
傅西岑嗯了一声。
里面十分热闹,空间也足够大,只是灯光很昏暗,气氛有丝丝暧昧,却又很热闹。
音乐声很大,有人在唱歌,见傅西岑跟白乔走进来,原本热闹的场子瞬间就冷了下来,大家都将目光朝他们这边投过来。
里面的人白乔倒是认识几个,男的有眼熟的,女的也有眼熟的。
男的大概是上流圈子里的富二代,以前在一些场合的饭桌上见过。
而坐在那些男人身边的女的白乔认识那么几个,是她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些有姿色的女明星,她看了两眼,甚至还看到了一两个一二线的熟面孔。
傅西岑倒是全程拉着她的手未曾放开过,见气氛有些冷,他笑了笑,抬手示意大家继续,都是来玩儿的,很快又热闹了起来。
只是在唱歌的那位没再继续唱了。
是个女人过来接了他的话筒,白乔抬眼望去,是音乐圈里最近刚出过一张专辑的女歌星,长得好看,身材也高挑,唱的也好。
凌深扔了话筒朝傅西岑走来,他笑的开心,身上还带着酒气,显然已经喝了一轮。
“西岑,你来了……”凌深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身侧的女人,他定定地看了几秒钟,表情有些奇怪。
傅西岑微微俯身跟她说话:“这是凌深。”
白乔冲他点点头,也没说话。
凌深闭了闭眼,又抬手抚了抚心脏,随后又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最后扯了扯唇,看了眼白乔挑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还记得上次傅西岑北上时,几人在包间里谈论起女人,凌深当时还夸白乔长得好看,虽然名声有些臭了,但至少人是值得垂涎的。
他喜欢玩女人,但傅西岑跟他比起来,就显得有些过于不近女色了。
这么些年,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莺莺燕燕。
至少凌深以为,傅西岑不会喜欢这一挂的。
哪里想到,距离上次在北京分别还没多久,傅西岑就正大光明地带着她来参加这种场子。
傅西岑抬手碰了下他的手臂,“还能有什么意思。”
“靠。”凌深跟上他们俩,“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原来比我会玩儿,你居然敢在这种时候……也不怕你们家……”
接下来的话已经悉数被傅西岑一个眼光给吓了回去。
傅西岑拉着白乔朝后面的联排沙发走去,一路上不少人跟傅西岑打招呼,顺带对她的态度也挺礼貌,毕竟是傅西岑带来的人,表面上谁也不敢怠慢了。
中间的两张桌子旁已经围满了一圈人,两桌都在玩儿牌,上面堆满了砝码。
包间里男女的笑声混合在一起。
从进来开始白乔就没说过话,傅西岑低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不喜欢?”
白乔刻意忽略周围朝她投来的各种目光,认真地看着他,忽地笑了笑,那张脸便显得格外活色生香,连带着一旁的凌深都看痴了。
她反问他:“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西岑摸了摸她的脸蛋,“你说呢?”
“其实还好,娱乐圈这样的场合也不少。”她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说:“我当然会努力做好我的本分……一个合格的情妇的本分。”
男人听完,当即就皱起眉头,他有些不悦。
但他们刚刚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在咬耳朵一样,关系十分的亲近,又很亲密。
坐在中间桌上陪着男人的某三线女明星对他们的赌局不感兴趣,目光倒是从白乔一进门开始就几乎没从她那儿挪开过,她对身旁另一个女人说:“她命也真是太好了。”
“是啊,听说那是这温城极为尊贵的一位,身份地位都很显赫,”顿了顿,她目光落在傅西岑那张宛如刀削斧劈的俊脸上,“关键是这位爷自身条件也太好了,多数女人梦中的男人也不过像他这一款吧。”
“所以说难道之前网传白乔插足某某富商的丑闻,那位富商是他?”
“这……看身形好像是挺像”说到这儿,女人伸手掐了一颗葡萄顺势往旁边的男人贴去,“您吃颗葡萄解解渴吧,想问问您,那位傅家的爷他是不是订婚了?”
这富二代抬手摸了摸她滑腻的脸蛋,偏头亲了她一口,顺势将她刚刚剥好喂到自己嘴里的葡萄嚼碎了又渡回到她口中,这才离开她的唇。
富二代顺手打出一张牌,看了她一眼这才略轻蔑地对她说:“那位不管订没订婚都没你们的份儿,癞蛤蟆可别肖想天鹅肉,那不是你们啃得下来的。”
女明星听他那么说,也并不恼,吞了嘴里的葡萄笑的一脸灿烂:“我是癞蛤蟆,那爷你是什么?”
富二代不在意地笑笑,拍拍她的脸蛋,语气十分随意:“你也是我的玩物罢了,爷看得上你跟你玩儿,等哪天你没趣儿了,我照样一脚踢了你再寻了别人去。”
他们讲话向来都是伤人的,也不在乎这些话里是不是藏着刀子,“所以说,你都是爷看上了才玩一玩,就你压根就入不了那位主儿的眼。”
女明星脸上的笑有瞬间的僵硬,却也只是停顿了一秒而已。
桌上气氛照样热烈,可女明星追随着白乔的身影几乎将自己短短的裙子拽出来一个洞。
都同是一个圈子里混的,她们入不了那位姓傅的眼,凭什么她白乔就能入?
在这里,谁不是玩物,身份都一样不堪,就这么个名头,难道她还要高贵些不成?
这厢,傅西岑亲自挑拣了一盘什锦水果递到白乔手里,让她吃着。
她晚餐吃得有些多,还有些腻,这会儿刚好可以吃些水果解解油腻。
不时有人来找傅西岑说话,傅西岑手里的烟抽一半扔一半,这已是他们给他点上的第二支,别人吞云吐雾看起来总是差点儿感觉,而他做这件事,确却是恰到好处。
这边相对安静一点,那也是相对的,事实上整个环境都有些吵,但白乔待得还算自在。
她算是这里跟其他陪酒陪男人的女人唯一不同的了。
其实往不好听了说,也就是傅西岑还把她当个人看,所以她才跟这里其他的女人略微有些不同,仅此而已罢了。
坐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原来周衍卿也在这里。
她过来时就发现窗边搁了两张低矮的睡塌,有人背对着房间里这一切躺在那儿,原来是周衍卿。
周衍卿像是没睡好,走过来的脚步有些虚浮,白乔放下手里的水果盘子,抬头看着他。
她隐隐约约好像看到周衍卿略带赞赏的眼光。
有人来喊傅西岑去玩牌,周衍卿走过来顺势坐在旁边那张单人沙发,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过去吧,我正好有些话要跟她说。”
傅西岑看向白乔,他说,“跟他别客气。”
白乔很是乖巧地点点头,周衍卿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等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影走远了,周衍卿喝了口酒,啧啧两声,“就硬装呗。”
说罢,他又喝了一口,道:“你倒是挺有本事,勾上了他。”
“多谢周总夸奖,在这个圈子里没点本事怎么行,否则我早就被人啃得连骨头也不剩了。”她挑眉。
“现在也差不多,”周衍卿问她,“这些日子,在彭州拍戏感觉怎么样?”
“还行。”她眼神闪了闪。
周衍卿冷嗤了声:“还行?”
他手指捏着眉心,语气有些冷,“出息了,以前在剧组您多霸道啊,说不演就不演了,现在名声臭了,那种角色也接了,在片场没少遭人排挤吧?”
周衍卿的语气多多少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就是有些见不惯她,他花了多少心思和钱在她身上,后续还指望着她赚钱呢,她倒好,出了事到如今,屁都不放一个,任由事情发酵到现在。
几乎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
白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还夹了两块冰放进去,“有人护着,也没人敢排挤我。”
“哦,”周衍卿看着她,顺势就说,“那您顺便给他吹吹枕边风,让他出面将你那事给摆平了呗,你继续走你的星路,我继续赚我的钱,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白乔抬眸看着他,“周衍卿你也别阴阳怪气的,我不欠你。”
“是是是,是我欠你。”他冷着脸,“你就是我祖宗,行了吗?”
傅西岑如果能站出来认了他就是那个富商,那对白乔和周衍卿来讲,是最好不过了,
可这压根就不可能。
白乔晃着杯子里的酒,再看向周衍卿,他是不要命地将那些浓度极高极烈性的液体往自己杯子里倒。
她说:“我可不敢当,”顿了顿,“易安可能是你祖宗。”
提到易安,周衍卿瞬间脸色更冷了。
他将才倒的那满满一杯一股脑地灌进胃里,喝完整个人都震了震,然后就朝后仰去,瘫在沙发上。
白乔看向他的目光难得有些复杂。
她在彭州其实看到过周衍卿一次,在剧组下榻的酒店。
易安是《绮寮怨》剧组的客串演员,她人比较冷,很少和人接触,与其说她是在彭州拍戏倒不如说是在度假。
她休息那两天,白乔好巧不巧刚好看到了周衍卿出现在他们那个酒店里。
可是有什么用呢?
这位娱乐圈公认的清冷女神易安,人家喜欢的是隔壁传媒公司的当红男星伏城。
她独自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的亏她是傅西岑的人,所以有些人就算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后来周衍卿跌跌撞撞又朝落地窗那边的睡塌走去,白乔觉得那位置看风景好像不错,跟着也去了那个位置。
再次回到沙发区,没坐一会儿就见牌桌那边傅西岑朝她招手。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坐在一堆人中间,头顶灯光不明亮,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便格外地吸引人的目光。
白乔朝他走过去。
傅西岑却起身让了自己的位子,他拉着她坐下,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指着面前这一大堆砝码:“你来替我。”
她回身仰头望着他,他好像喝了些酒,眼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我不太会。”白乔说。
桌上有人起哄:“谦虚了谦虚了。”
“就是,我们还盼着傅少的人手下留情,给我们哥几个都留点儿面子。”
傅西岑拍拍她的肩膀,又将长发给她拢了拢,微微俯身,灼热的气息就落在她颈子里,嗓音有些沙,但落在她耳朵里很清晰:“别怕,大胆地玩儿,我都给你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