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于成周和陈代是否会离婚的事陈年过了一晚上就抛在脑后了,她在这种事是向来看得开,她只是个导火索,没必要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泼,如果对每一场性爱背后的家庭和故事愧疚自责的话,那她现在早被自己折磨得下地狱了。
随它去吧,享受这里最后一天的旅行。
雪橇犬已经提前几天被送到这边了,陈年听过好几次狗叫声,听声音跟平时见到的狗没什么区别,可近距离接触后才觉出害怕来。
每一只的体型都很庞大,毛又厚又长,体格健硕,小腿上都是鼓起的肌肉。
一个雪橇前有四个犬,纵使它们看起来对攻击人不感兴趣,那陈年也有点不敢向前。
尤其是在宁瑞不在的情况下。
他昨晚熬到很晚,在电脑上整理资料,今天把队送出来后就去找这个旅程中的合作方商量服务改进的事了,把陈年托付给了小洲,并说他那边结束早的话就来接她。
本来陈年是挺期待今天这场活动的,结果到集合地后莫名感觉到一阵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加上连日的闭关,突然出来和一群不熟的人在一起让她没了安全感。
她跟在小洲身边,他也忙,忙着教人怎么坐车怎么固定身子,这些步骤来之前都讲解过,可到了现场大家还是一脸懵,个个招呼导游和小洲帮忙。
没一会陈年就被遗忘了。
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远处有连绵起伏的高大山脉,清冷的雾气环绕在山巅,不知道山下是不是有一片碧蓝色的湖泊,雾蒙蒙中折射了点淡淡的蓝绿色在空中。
视觉和感觉都是无比寒冷的,呼出来的气感觉出了身体都立刻变成冰碴子了。
陈年把厚厚的绒帽往下拽了拽,盖过眉毛,脸上只露着一双眼,她不确定小洲还能不能准确的认出她,就东瞅细看锁定小洲的位置,打算等他忙完立刻过去找他。
已经有游客坐着雪橇车飞下去了,耳边除了狗吠声以外多了不少惊叹的尖叫。
人影交错间陈年看花了眼,加上天气的原因,能见度稍差,很快她便找不到小洲了。
随着出发人的增多,剩下的人也被排上了号。
一个穿着皮靴皮袄的大胡子男人迈着魁梧的步子走向陈年这边的人群。
人都聚集在一起后陈年感觉到之前身上那束阴冷的目光又出现了,她回头张望,发现周围的人她一个都认不出来,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只露着一双眼。
她唯一能分辨的就是袖子上有一道深紫色的男人刚刚和一个矮胖身形的人凑在一起商量过什么。
从人群中找到这两个人,陈年敏锐的捕捉到他们同时看向自己的眼神,看完之后飞快的躲回去,明显不是正常对视的眼神。
矮胖男人身边冒出一声尖细的询问声,就是通过这一点,陈年认出了那男人就是小木屋里出轨的丈夫,那另一个男人是谁……
两两一组开始坐上雪橇车,提前商量好的同伴纷纷先上了车,落单的等着大胡子男人分配。
陈年和那个她认不出来的男人分到了一起。
在出发前她大声呼喊了几遍小洲,然而只能听到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应答,却唯独不见小洲出现。
按理说和生人共坐一辆车没有危险,毕竟不是荒野探险,是几辆车同时出发,并在一条路上同行,有一辆车掉队都会引起其他几辆的注意。
然而当前方出现雪坑时,训练有素的雪橇犬毅然奔向平坦的一边,迅速和大部队分成两路。
陈年惊呼了一声,眼见着前方广袤无垠的路,丝毫没有同行队友经过的痕迹,她急了,拽住赶车人的衣服,扒开挡着脸的围巾,忍受着耳边刺骨的呼呼寒风,大声要求他返回去和其他人汇合。
对方还没有回应,陈年的胳膊被旁边坐着的男人拉了回来。
“着什么急!”他大声喊道。
这时候陈年猛然意识到他的身份,正是在滑雪场撞了她的摄影师。
陈年不喜欢他,纵使不应该以貌取人,但也不能否认相由心生的说法,他脸型窄长,不笑的时候嘴角是下垂的。
之所以不喜欢不关是因为他面相阴沉,还因为他在抵达这边的第一夜,就是陈年被客厅做爱的夫妻搅得睡不着的那晚,这人给陈年发了一组隐晦含义的私密照片。
照片有半遮半掩的腹肌,也有勾起裤腰往下拉的特写,还有一张坐着时裤裆的照片,那些照片令陈年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他的意图,就没回,过了半个多小时后那边发来道歉的消息,欲盖弥彰的说发错了。
没有道歉的话或许陈年会认为他是发错了,可结合他后面的话,陈年明白他就是故意的,在试探自己的反应。
由此,坏印象就留下了,所以后来他送崴了脚的陈年回房间时陈年都没什么好态度对他。
这下又撞到一起了。
“你快让他停下来!”
现在的路根本不是他们之前计划的那条,天地茫茫,迷路的话要怎么找回去?
男人不搭话,却死死的拽着陈年的胳膊。
经过一个斜度较大的下坡,极速前进的雪橇车剧烈的颠簸起伏。
又是一个急转弯,一个人影从车上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