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金老师出差的最后一天。晚上，白璐照着镜子--被爸爸抽过的脸颊已经完全消肿，嘴角结痂的血块也掉得差不多了。只是，爸爸用擀面杖毒打她的时候，敲坏了他送的手机。万一他给她打电话……
"璐璐，金老师找你！"
妈妈和颜悦色地把手机递给白璐。白璐知道，这幅好颜色不是给她的。
"嗯。"
"方便说话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电话两头都激动得默默流泪。
"你说。"白璐见妈妈去厨房擀面，方才开口。
"我想你了。"淡淡四个字，被他念得柔肠寸断。
"我挂了。"白璐怕憋不住泪，情绪崩坏。
"等等--"
"还有其他事吗？"
"下周会要求你们返校的，补课补到除夕。"
"哦。"
默了好一阵，金邦以为她去做其他事情了--"白璐，你还在听吗？"
"嗯，你说。"白璐松开牙齿--为了不哭出声，她在自己左手手臂上刻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记得找我拿文件袋。"
返校。怨声载道。布置了作业，班主任们也不愿待在班里，全部窝在办公室跟电脑拼命。
金邦拿上文件袋，走到五班窗边--班里闹哄哄的，听不见窗户被拉开一条缝的声音。
白璐在做作业，头也不抬。等她写完整张卷子，金邦才轻敲窗户，想引起她注意。
冬天，室内开空调，主机嗡嗡叫。窗户上布满白花花的雾气，里外看不清。
不知是不是故意，白璐没有回应金邦的敲击。窗户从外面关上了。
教室前门猛地一下打开，几个调皮男生吓得跌翻在地。
全班鸦雀无声，虽然这尊不是班主任，但比班主任恐怖千万倍--动手不眨眼。
这次，金邦没有打人，只是快步走到白璐桌边，停两秒，又绕全班转两圈，转身出去。
白璐整理好桌面，出去了。
坐在她斜后方最后一排，一直盯着她看的成阳，眼神也随她出去了。
但木门、石墙和白茫茫的雾水，阻断了他的视线。
要想知道白璐去了哪，就得出教室。万一被班主任，或者金邦逮住，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挣扎半天，成阳还是冲出教室。左顾右盼，不见白璐身影。
往楼梯方向走两步，听见金邦声音：
"没事，人没事就好，手机坏了还能再买……想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