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脸色苍白，散开的黑发垂在肩头，抬头看着那悬着的壶嘴，还没反应过来。
见顾一定着不动，之月不耐烦地催促道：“别让我久等，不然我就把顾嘉柔的指甲拔下来玩。”
顾一这才慢慢撑着身子，抿起嘴向那茶壶靠近。
之月故意把茶壶提到胸口，好像顾一靠过来就能碰到弯弯的壶嘴。等顾一马上就要碰到壶嘴，又稍稍把茶壶往后移一点，跟在驴子面前吊根萝卜一样勾着顾一，玩得不亦乐乎。
“你怎么这么慢？不渴吗？”之月笑得可开心，嘴上还坚持不懈地调戏顾一。
话音刚落，顾一猛地往前一咬，牙齿磕到壶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跟终于抢到食的狼一样，抬头狠狠地瞪着之月。
之月却早有预料地耸耸肩，手腕一提，半壶冰冷的茶水就灌了下去。
顾一猝不及防呛了好多口，身体后仰，捂着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咳得脸都红了，在本身就白皙的肤色上显得明显极了，眸子蒙上一层水汽，跟哭了似的，还不忘愤怒地看着之月。
“苍之月...！”
之月笑得更大声了：“喝这么快，呛着了吧。”
等顾一脸上的红晕消去，又恢复成那副拒之不理的样子，别过头不看之月。
之月当然知道他是为了顾嘉柔才不敢反抗，无聊地扯扯嘴角。
“顾一，你把眼睛闭上。”她想到一个新点子。
之月又带着那层甜甜的笑脸，眉眼弯弯，红唇翘起，配上那鹅黄色的襦裙，像是哪家出来踏青玩乐的女儿，而不是苍月山邪名在外的少主。
顾一这次就不用之月威胁，闭上眼睛，但仍带着防备的神色。
之月单腿跪在床上，右手抚上顾一的脖子，侧头吻了上去。
之月亲人从不闭眼，因此能看到顾一惊得浑身一抖，眼睫惊蝶般翕动，到底没敢违背她的话睁眼。
顾一不反抗，之月就吻得很舒适了。顾一身体僵硬得跟凝固了似的，嘴唇倒还是软乎乎的，之月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齿关，吸吮他的舌头。
等之月都吻了几个来回，顾一才做出反应。
顾忌着顾嘉柔，顾一不能直接推开之月，只能闭着眼往后挪。可之月哪会让到嘴的肉跑掉，顾一往后退多少，之月就往前进多少。到最后顾一背靠着墙退无可退，之月才退开。
唇齿分离间拉出一道银丝，之月吐着舌头，舌尖殷红，发髻散了一半。
“睁眼。”之月干脆把发髻拆了，跨坐在顾一腿上。
之月的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却难得的没有笑。她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分外冷酷，脸上情动的神色又为这冷酷附上一层旖旎的面纱，跟话本子里勾人的画皮妖一样。
之月亲够了就打算跑了，反正来日方长，玩顾一的日子多着呢。
顾一巴不得之月早点走，正冷冷地看着她动作。
可正当之月准备翻身下床，视线却无意落在顾一青丝间就露出那么一点的发红耳尖，挑了挑眉。
他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之月肚里坏水又晃荡了起来，都踩到地的半只脚虚晃一枪，又收了回来。
“顾一，懂了吗？”之月笑得腼腆。
“苍之月，你又想做什么？”
“吻我，就像我刚刚做的那样。”
顾一死死盯着之月，像是要把她给盯消失一样。
之月坐在顾一大腿上，看着顾一终于放弃挣扎，凑过来吻她，甚至还不忘乖乖闭眼。
顾一的手放在之月的脖子，僵硬的像个摆设，嘴唇相触，辗转了片刻，才试探性地伸舌头。
他一伸舌头，之月的奸计就得逞了一半。之月眯起眼，手轻柔地抚上顾一的手，微微抬起头，引导他吻得更深。她的贝齿轻轻刮过顾一的舌头，不疼，但痒的心慌，勾着顾一去追她的舌头，抵着口腔交换呼吸。
之月的胸口抵着顾一的胸，能够轻易感受到身前人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嘴上要顾一吻她，之月却又牢牢地把控节奏，舌尖反复挑弄顾一的唇舌。
等之月觉得差不多了，扯了扯顾一的头发，顾一才惊醒一样地睁开眼。
“你硬了，顾一。”之月夹了夹腿，指出一个事实。
“你给我下了蛊。”顾一咬着牙说。
之月哼了一声，在抵着自己小腹的鼓包上按了几下，顾一浑身一僵，难堪地别过头去。
“这也是蛊吗？”之月说。
顾一不说话。
之月知道自己早晨才把人玩晕了过去，不能逼太紧，于是耸耸肩，干脆地爬下床。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之月把头发扎成马尾，推开门准备离开。
顾一看着之月的背影问道：“苍之月，你到底想做什么？”
之月离去的脚步顿停顿，微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早点睡吧，顾嘉柔会很担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