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玉萝娇--中元祭22

这是谢韫铎第二次受她大礼。

第一次是栖霞书院门口,他救了她,她佯作不识他,他戳穿了她,她便正正经经行了个大礼。

彼时,他觉得她装模作样。

此时,她无需装给旁人看。这般正经大礼,便是她的真意了。谢韫铎受了她的跪拜大礼。

玉萝起身再屈膝礼道:“有劳谢公子。”

谢韫铎道:“好说。”

二人一时无言。

谢韫铎本欲再问些话,亦作了些打算。

想她中药后的情形,与自己吸食燃情香后并不十分相像,这其中恐有些旁的枝节。

另,他得了她身子,如她这般闺阁女子,必讲究个清白之身,从一而终云云,太尉府家业大,自不介意再养上一人。

现下她既行了这般正经大礼,又不意与他多有牵扯,这些话便无再问出口的必要。

玉萝听得谢韫铎一席话,方明白,自己今日这遭祸事的根源是在马贤良身上。

只他是何时盯上了她,却是不得而知。

再有那殷若贞,虽是女院同窗,但她惯爱和马飞燕凑在一处,她同她们本也是关系泛泛。

后又因缘宿在一个院舍,那殷若贞人生得俏丽、又活泼爱谈笑,一意接近她,与她相交。她便也与她渐渐多了来往。

玉萝又想到七夕前,殷若贞相邀她去乞巧楼。七夕当日密林中,那马贤良便抱着一女子喊着“娇娇玉萝”。

现下想来,那一声声“娇娇玉萝”,不是与她重名,却正是在喊她。那些放言要去书院行那下流之事的秽语,说的也正是她。原来他们早就盯上了她,打上了她的主意。

是以,这一切皆是有迹可循的。

今日,她与廷益哥哥二人合了庚帖,就此定下亲事。她才与殷氏兄妹关系更近一步,有机会被殷若贞打趣一声“嫂嫂”,被她以替殷伯父祈福的名义,引了去,放那孔明灯。

这一步步,仿似上天做的一桩巧宗儿,桩桩件件凑到一处,终让她落到了如斯境地。

可是她同廷益哥哥有缘无份?

此时多想无益。

玉萝道:“谢公子,此处是何地?”

谢韫铎道:“是寺院后山一处孤峰之上。”

“那、那今夜可是下不得这山峰?”

“你想今夜下去?”

玉萝点头道:“我既已醒,就不便再叨扰公子。何况寺中又是个什么情形、殷若贞他们又如何了,我须得速速回去。”

“呵,他们自被埋在梁柱茅草堆里。寺里也好得很。”

玉萝闻言吃了一惊:“他们如何会被埋?”

“谁知道呢?许是老天看不过眼,天塌地陷也要将他们埋上一埋。”

玉萝见这谢公子又开始这般说话,略感不适,只他这般说得是殷氏兄妹同马贤良那三人,她心中倒也倍感畅快,道:“谢公子有何法子夜间下得山峰?”

“只你不介意我搂抱于你,自是何时都可下去。”

玉萝被他说得脸儿通红。

若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必要疑心他在嘲讽她。

两人阴错阳差不仅裸裎相对,还几度有了肌肤之亲,现下事急从权,再来谈介怀男女间搂抱,岂非可笑?

玉萝顶着粉红小脸,不敢看他。垂下眼睫道:“那便有劳谢公子。”

谢韫铎:求珠!我只剩一个抱她的机会了!

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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