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行驶在高架桥上,昏黄的路灯缀织成连绵的街灯,通向远处的万家灯火。
方特助随手换着午夜电台的节目,频道停在了午夜金曲栏目。
“手机尾号是1924的朋友点播了一首《我可以忘记你》,这首歌是黎天王沉寂多年之后带来的单曲……”
“付出的受伤的通通都是你
自私的残忍的似乎只有我
可惜我并不难过
我仅存的失落 是再不怕寂寞
想见的不见的都失去联络
剩下的多余的都不要再说
得到的已经太多
你安然去生活 我安静来存活
没有爱过你 我最爱是自己
借感情满足我好奇
我只敢玩游戏
对不起 不要介意
我没有爱过你
只是爱怀念着你”
方特助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陆总在后座闭目养神,他的商业帝国越做越大,连着创立的“真爱”基金会也做成了国内标杆。人却越加冷清,心性更加内敛,几乎不苟言笑。
后来陆瑾经常能在车上听见这首歌,他直觉方特助是故意的。
任真走后留下了一张银行卡,一块未带的手表,还有御园的房产证。
陆瑾多了一只特意做旧的小兔子,那是方特助尽可能收集照片,打了上千个样才做出来的成品。
陆瑾还是说“不像”。
这一年陆瑾送走了不少人,年末的时候陆父和徐凤芝相继离世。
他俩其实挺幸福的,人走的时候,脑子先乱了,也没遭受太多的痛苦。
任真签了高原的工作室,总是有八卦小报说他俩好事将近。
这消息是陆瑾被迫获知的,任真越来越红,总能无意地听见她的消息。
一转眼,陆瑾三十而立,孙知薇也不等他了,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嫁了,方特助孩子都抱俩了,而他依然是孤家寡人一个。
同年,任真宣布退出娱乐圈,有传言说她和圈外人隐婚了。退圈时任真已经是满贯影后,陆瑾觉得这一天如果晚一年到来,他还能在荧幕上多见见任真。
即使他从未特意去看她的作品。
陆氏和邵氏的合作由于邵氏换了新的负责人,陆瑾需要亲自到Q市一趟。
一到邵氏,陆瑾就吃了闭门羹。
方特助:“陆总,我看邵氏是故意为难我们。”
陆瑾:“再等等。”
等到邵氏快下班,新负责人才不疾不徐地从外赶来。怪不得等了一下午,办公室的门都没开,原来人压根就没在办公室里。
陆瑾:“不知邵总对我有什么意见。”
意见大了去。
穆寒:“没什么意见,只是不想合作了,仅此而已。”
陆瑾蹙眉,对方来者不善。
陆瑾淡淡地笑了:“邵总任性,如果现在终止合作,几个亿的前期投资就打水漂了。”
穆寒:“有意见吗?”
方特助看不下去了,陆瑾抬手止住他。
陆瑾:“明人不说暗话,邵总能说说终止合作的考量吗,如果只是心情原因,请恕我不能接受这种解释。”
穆寒:“陆氏的负责人不符合我的合作标准。”
话落,一阵铃声打断了方特助的话。
“穆寒,我今晚要去找真真,不回家了啊。”
穆寒:“好,明天去接你们。”
不知为何,陆瑾觉得邵总接完这通电话,对自己的排斥更重了些。
谈判不欢而散,几个亿的项目不是一笔小数字,陆瑾当然不能接受邵总的说辞,于是在Q市留了下来。
晚上他一个人走到了奥帆基地,恰巧碰上了灯光秀的上演,他在远处站了一会。
“好。”
陆瑾循声回头,那抹纤细几乎是刻进了骨子里,比之前胖了些,是……生育的缘故吗?
姐姐到一旁买烤地瓜去了,任真逗弄着怀里的小外甥,小外甥手指着远处:“灯灯。”
任真笑着:“好,我们一会去看灯灯。”
任真把小外甥放了下来,接了一通电话。
任真:“姐夫你放心,我绝对不留我姐过夜,你10点来接他们就行。”
小外甥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男人,任真追过去,满眼的小外甥,生怕他磕了碰了。
任真:“哦,先生对不起……”
潮水不息,晚上不似白天浪花拍岸,无声的海浪蓄着陆地的五彩缤纷,一遍遍地倒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