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心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身体绷的笔直,现在自己的后背就贴在穆初尧身上,她吃过特制的抑情丹,所以对方的天乾体息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如此贴近,她怕穆初尧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
“你今天抹了什么香粉吗?”穆初尧皱着眉问到,随即将捂在对方嘴上的手拿了下来。
“没有,放开。”温亦心的声音异常冰冷。
穆初尧想都没想又抬手将对方的嘴捂住了。
温亦心“……?”
“你还是别说话了,听我说就好。”说完穆初尧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七皇子死的那晚,我在青花苑看到了你师妹,而且也查出毒害七皇子的是天云山才有的断肠草,既然我看到了她,别人也一定有看到,而且我能查到的事情,别人如果用心点也会查到,你好自为之。”
听完对方所说,温亦心闪过一丝惊诧,心里盘算着,回去定要罚青鸽写点什么才是,怎的没及时跟她说那晚可能被穆初尧看到了。
“温亦心,你勾引我?”
身后传来穆初尧有些压抑的声音,温亦心无奈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抬起手肘用力向后顶去,随即转身看着捂住腰腹吃疼的某人,微笑说到,“勾引你?穆统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穆初尧也笑了,回到,“自知之明?我没有啊,你呢?”
“也没有~”温亦心淡定的拍了拍自己被抱皱的长衫,说到,“那晚她自己偷跑出去看热闹了,谢谢穆统领提醒,今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可别学了某些天乾,迷恋风月场所。”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小巷,完全没注意到穆初尧那时说的那句‘我这次不劫财’。
看着温亦心离开,穆初尧无语,不过对方如此淡定,显然那晚的事她并不在意,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想到这里,穆初尧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这女人心机太重,好在死的不是三皇女,皇帝那边也好糊弄,不然自己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不过…穆初尧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楞了一下,随即抬起来闻了闻,喃喃自语到,“真没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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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寿之后便是七皇子下葬,等所有事都过去,也就到了大婚之日了。
廊前的亭子里,温亦心摆弄着跟前的茶具,比起喝茶她更喜欢泡茶,毕竟茶艺有助于她静下心来想些事情。
“礼部尚书秦瞻殿前失仪被关押在天牢,现如今早就被皇帝抛在脑后了,以前仗着有七皇子这个外甥,秦瞻眼比天高,得罪了不少人,这入了大狱雪中送炭的一个都没有,落井下石的倒是比比皆是,好在皇帝荒废朝政多年鲜少看折子,参他贪污的都被我押下了。”温世庭喝着女儿泡的茶,语气里不免有些唏嘘。
温亦心知晓,父亲年少时曾跟秦瞻是同窗好友,而且这人虽然贪,但还是有些良知,若是能为己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父亲得空去劝劝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识时务者为俊杰。”
温世庭微愣,随即略带欣慰的点了点头,“皇帝有意保三皇女,这已经寒了秦瞻的心,更何况七皇子已死,我想他会听我一劝的。”
就秦瞻之事温亦心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说到,“明日大婚,父亲可有话要对女儿说?”
温世庭微愣之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似乎是怕对方看见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眶,赶忙将头转向一边,故作淡然的说到,“你且做你想做的事,莫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就是了。”
听到父亲这样说,温亦心起身跪地,将刚刚泡好的茶双手奉上,“南国消亡之日,也是娘亲大仇得报之时,多谢父亲成全女儿的孝心。”
八年前,温家惨遭变故,温夫人急火攻心死于牢中,这事儿虽未再提起,但父女二人都明白,赵家天下已无明君,长此下去何止一个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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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苑因着七皇子被毒害一事停业了几天,破案之后发现跟案件无关,才又重新开张,不过因为死过人,生意倒是不如从前那般红火了。
“初尧,再喝可就醉了,我扶你去床上歇息。”紫鸢按住穆初尧抬起的酒杯,好言劝到。
穆初尧酒量尚可,不过倒也听劝,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紫鸢问到,“你们地坤什么时候体息最浓?”
这话一出,紫鸢略带娇羞小声回了一句,“雨露期吧…”
地坤的雨露期穆初尧是知晓的,但温亦心那天的样子绝对不是她所认识的雨露期该有的样子,于是她接着问到,“还有呢?”
紫鸢疑惑,这人从出事那天到现在才有空来青花苑,怎么一来就问这些隐晦的事情,难道是榆木疙瘩开窍了?
想到这里,紫鸢一屁股坐到穆初尧的腿上,贴近对方说到,“跟心仪的人一起,也会让体息比往日浓烈一些。”
心仪之人?穆初尧立刻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可能,那日温亦心的言行可不像是对她心仪,倒是更像烦她。
“还有一种可能。”紫鸢又开口说到。
穆初尧好奇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
“雨露期会让地坤的体息不受控制,以此来吸引天乾跟她合欢,但是这期间吃了抑情丹的话,体息就会被稍稍压制下去,进而做到比平常浓烈又不那么浓烈的样子。”紫鸢清楚的讲解着,说完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我雨露期的时候就是靠吃抑情丹度过的,着实难挨!”
原本穆初尧还在想着温亦心的情况,突然听到后面这一句,不由呆呆的看向怀里的紫鸢,“有多难挨?”
紫鸢娇嗔的瞪了对方一眼,“想要人疼,又没人来疼,你说有多难挨?”
“那你下次就不要吃那抑情丹了,给自己一次机会,放飞自我!”穆初尧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玩笑到。
紫鸢抬手就在对方的额头轻敲了一下,“没你,我飞的起来吗?”
穆初尧一把将人抱起而后转了一圈,说到,“这样飞?”
紫鸢给了穆初尧一记白眼,“你倒是惯会装傻的。”说完,从穆初尧怀里跳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随口问到,“你大哥明日大婚,你不回去看看?”
“要回去的,而且我准备在穆王府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怕是不能时常来看你了。”穆初尧说着也坐了回去。
紫鸢故作无谓的点了点头,将对方方才放下的酒杯拿起来一饮而尽,“你不来正好,省的你三天两头的来青花苑,吓的其他天乾都不敢接近我。”
穆初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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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迎亲的日子,穆王府今日就已经张灯结彩开始宴请宾客,穆家除了穆初尧外都是好一顿忙活,就连穆冉也是被穆夫人领着招待着一些前来祝贺的宗亲女眷。
“听说了吗?三皇女明日也会来!”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地坤女子有些兴奋的说着。
穆冉斜了对方一眼,翘着二郎腿,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到了地上,没好气的开口损到,“表妹,我大哥没看上你,你不会是又想着攀皇家的高枝儿了吧?”
“冉表姐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让初尧表姐听到会误会的…”女子脸红了一片,羞怯的说到。
穆冉哼笑一声,同样的语气又说到,“哟,原来是想嫁我二姐啊?”说完将手里的瓜子扔到了桌上,站起身叉腰说到,“那你更别想了,我大哥那样的都看不上你,我二姐更不可能看你一眼。”
女子看着说完就拍屁股走人的穆冉,又羞又气,她堂堂吏部侍郎的千金小姐,难道就非要嫁你穆家的人才是?!
穆冉实在懒得理这些发春年纪的少女少男,得了机会便脚下抹油回了自己的院子,可刚进屋就感觉不对劲儿,先不说她房间的蜡烛怎么被吹灭了,就连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陌生的气味。
“谁啊,快出来,否则我喊人了!”穆冉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就抱在了手中,“我看见你了!再不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砸死你!”说罢就后退着移到衣柜边。
而这时躲在衣柜里的人,也看不清外面什么情形只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以为对方真的发现了自己,忙开口到,“别别别,姑娘你别喊了,我这就出来。”说着轻轻将一扇柜门推开,从里面跳了出来。
借着外面映照进屋里的光线,两人都互相打量着对方。
“你谁啊?”穆冉依旧将花瓶举在胸前,一脸警惕的问到。
青鸽吱唔着不知道怎么说,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她是为了以后能常见到师姐,所以提前探路来的吧…这怎么说也是私闯王府,搞不好会被抓去见官的!
“说话呀!”穆冉看着对方那扭捏的样子有些不耐烦起来。
情急之下,青鸽只好慌张说到,“我我是穆初尧的朋友,我迷路了,所以才走错了房间!对就是这样!”说到后面俨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可这话在穆冉看来,可信度并不高,她二姐那性子,除了壹五壹十还有青花苑的紫鸢姑娘,哪有什么朋友!
“少唬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砸死你!”穆冉扬起手中的花瓶,作势要砸,“赶紧说实话!”
在穆冉楞神儿疑惑的时候,青鸽已经准备要跑了,只见她拱手说了一句告辞,一个闪身就绕过对方,撞开窗户就跳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
穆冉惊呆的看着大开的窗户,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人好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