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调出来蜘蛛第一次偷窥你之后回房自慰的监控视频——没错,疯子在家中的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原因无他,只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掌控欲。
发现蜘蛛偷溜其实只是偶然,毕竟疯子也没有太多闲工夫分给令他讨厌的蜘蛛。当蜘蛛偷溜的第二夜,疯子难得地梦见了蜘蛛的母亲。她已经有很久不曾入过他的梦了。
梦里疯子又变回了曾经那个风度翩翩,一身学术气的年轻教授,在夏夜的暖风里牵着刚刚怀孕的爱妻的手散步。妻子絮絮地说着孩子若是男孩会怎样,若是女孩又会怎样。走着走着,妻子突然停步拉住他,用极其认真的神色对他说:“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让孩子好好长大。”
话音刚落,场景就猛然转换到最不能回忆的那个瞬间:撞击到变形的汽车,淋漓的鲜血。气若游丝的妻子拉着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答,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让孩子好好,长大。”
疯子泪流满面地醒来,抱着头等待痛彻心扉的感觉慢慢散去。孩子在那时已经没救了,可他对亡妻的执念太重,偷偷在研究所把孩子的胚胎和正在研究的一种自愈能力极强的蜘蛛基因融合。随后他把自己的成果统统卖给黑市里出价最高的买家,用最快的速度在孩子需要更大的培养器皿之前隐姓埋名来到了这里,打造了另一个实验室,让孩子以“蜘蛛”的身份平安出生。
妻子最后气力不济的断句一语成谶,教授分裂成了一个希望蜘蛛好好的父亲和一个只管饲养蜘蛛的疯子。因为他也无法原谅自己为了完成亡妻的遗愿,便丧心病狂地让儿子一辈子以这样的方式存活。作为父亲,教授对儿子充满歉意。可是疯子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世界上和阿嫣有关系的两个“人”,谁也别想在没有阿嫣的世界好好生活。
所以当疯子推开蜘蛛的房门时,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气怒到了极点。他马上去查看了监控记录,没想到发现这已经是蜘蛛第二次偷跑了。监控画面里蜘蛛是向上攀爬的,那么一层一户的公寓楼里,蜘蛛的目标定然是你!
现在疯子把蜘蛛自慰的视频拷贝到了平板电脑上,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坐在满是阿嫣照片的房间里,任自己离开这个现实,回到曾经的时光。
等到又一天的曙光出现,疯子估摸着药效差不多到时间了,便拿起平板电脑起身再次来到了蜘蛛的房间。他把快要醒来的你的手脚用绳子捆紧,又把平板电脑摆在你面前。你被他揪着头发晃醒,睁眼便看到了视频中正在自渎的蜘蛛怪物。你赶紧四下打量环境,没想到抬眼就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看到了遍体鳞伤的视频里的“男主角”。
直面如此超出人类想象力的怪异生物让你的震惊无以复加,你被完全吓呆,半天一动不动。还是疯子又用了些力气,拉扯头皮的疼痛才让你回神。你浑身冒着冷汗,这样的境地快要将你活活吓疯,你能硬撑完全是心理素质强大。你拼命让自己深呼吸,强行驱动一片空白的大脑运转起来,试图分析现在的情况。
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现在拉扯着你头发的男人假借屋顶漏水敲开你家大门,在你放松警惕后给你注射了疑似麻醉剂的针剂。如果他没有对其他事情说谎的话,那么现在你应该在你家楼下。从这个卧室和你家一模一样的构型来看,你对现在所处位置的判断没错。
那么这个男人把你掳来是为了什么?他和眼前的蜘蛛怪物是什么关系?眼前的蜘蛛怪物曾经两次偷窥你。现在正在播放的监控录像是蜘蛛在这个房间里的自慰画面,看时间正是第一次偷窥到你自慰之后!这个蜘蛛怪物果然是个淫贼!
可是为什么蜘蛛怪物会给你盖被子呢?又为什么现在遍体鳞伤,依然昏迷?如果这里没有第四个人,那么只能解释是这个男人伤了蜘蛛怪物。
虽然不想这样说,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和蜘蛛怪物似乎是同一阵营。至少你能够确定的是,蜘蛛怪物没有伤害过你。
“胆色不错啊,小姑娘。看见这个东西,你居然没有尖叫?”疯子把你扔下,走到蜘蛛身旁,抱着手臂打量你。“刚刚到视频你看见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时间。蜘蛛偷窥了你,还对你有其他想法,你是不是觉得他特别恶心?怎么样,我给你个机会,他现在没法反抗,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放了你。”一把刀被疯子扔到了你手边。
你垂眸看了看刀子,又看了看昏迷的蜘蛛怪物,稳了稳呼吸后试图和疯子交流:“不,我不杀他,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你放我走,我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你们的存在。或者你想要钱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钱都给你。”
疯子笑了,“哈哈哈,他不杀你,你不杀他,真有意思。不过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一下,反正你听好,你们俩只能有一个走出这个屋子。”说完他便把门反锁离开了。
你赶紧用刀子把手脚的束缚解开,然后凑到门锁边观察。你失望地发现这扇门居然是从外面反锁解锁的,这根本不像是正常的卧室,反倒是像囚禁室。你对蜘蛛的信任又多了一层,至少你们都是那个男人的受害者。
也许是想象力超于常人的你接受事实的能力也很强。你虽然紧紧握着刀不撒手,但是已经在思考应该如何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和蜘蛛合作。你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按照疯子的话行动,即使你的猜测全部错误,即使蜘蛛醒来后就会直接对你动手,你也绝不接受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现在你得确定暂定的盟友——蜘蛛的情况如何。你已经克服了一开始的恐惧,能够镇定地仔细观察他了。
你很难形容你眼前的生物,他就像是把人类的躯干和蜘蛛的步足当成蓝图,又在上面以人类的皮肤和骨节当做原料,按照蜘蛛的方式结合。人类和蜘蛛这两个物种的特征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对,你用了“完美”这个词。因为你不得不说,忽略因为人类对蜘蛛的主观厌恶,他的身体构造很流畅。并不像科幻电影里以昆虫为灵感而毫不考虑合理性的猎奇外星人,他只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达到了自我和谐的生物。四对结实的步足协调地生长在身侧,第一对看上去和人类的手臂几乎无异,后几对渐渐蜘蛛化,手退化成了步足的一节。他过于圆润的臀部看上去很有弹性,只是他身上一道道的浅红伤痕让昏迷的他看上去还有一些脆弱与可怜。
让你难以移开视线的是他与人类一模一样的腹部以上的部分。块垒分明的腹肌与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你强迫自己不要对一个非人生物发出色眯眯的眼光。视线上移,划过他的锁骨与喉结,落在了他的脸上。
闭上了六只眼睛之后,他的脸和人类更加相似。他看上去有二十岁?久不见阳光的生活让蜘蛛的肤色苍白,在你眼中,这张睡颜居然能够用清隽来形容。你暗骂自己一声,什么时候了还能胡思乱想?
总之你觉得自己大概了解了这个生物,于是你缩在离他最远的屋角,手背在身后攥紧刀子,边在脑子里飞快思考应该如何谈判,边不动声色静待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