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影展走红毯而准备的造型,从上午十一点就开始画了。白珍妮早上醒来的时候,宿醉头痛得很,做发型的时候感觉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
造型整整做了三个小时,完成的时候,程澈刚好结束了造型进来,看到白珍妮的样子,夸张地叫道:“哇,这是哪位大明星啊,是要和我一起走红毯的韩茵小姐吗?”
他一身深色银灰西装,藏青色条纹领带,梳了个正儿八经的发型,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贵气逼人。
白珍妮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叹了口气:“我都没精神,怎么走红毯?”
程澈不以为然:“只要在红毯上那三分钟你把精神头拿出来,其他时候谁管你有没有精神呢。”他说着拉白珍妮站起来:“想好你要摆的造型了吗?”
白珍妮听他这么说,立刻变得束手束脚:“……这怎么摆?”
程澈扶着她的腰:“放轻松,你已经很美了,随便自然地摆个pose都可以。”
白珍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韩廷送的这件LV的裙子,穿上身的效果很惊艳,显得肩直腰细,肤白胜雪。造型师给她画了个精致的猫系的眼妆,又把她的头发弄成了大卷,所以镜中人看起来和平时看上去很不一样。
她试着拗了几个造型,越看越别扭,所以更加觉得头疼欲裂,扶着额头又坐回到椅子上,唉声叹气。
程澈看她这样,无奈道:“韩总昨天都说了,别喝太多。”
白珍妮望了望窗外,内华达的晴天一如既往的骄阳似火,阳光明亮得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刺痛。
下午四点钟,太阳只西斜了少许角度,远处的山和地平线都被热气蒸弯了视线。
加长林肯停在影展场外,程澈先下了车,理了下衣服下摆,然后转身,绅士地牵着白珍妮,让她从车里出来。
白珍妮从车门望出去,长长的一条红毯,两旁都是记者,远处应该是有剧组刚走过,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闪光灯也连成一片。
她挽着程澈,站在红毯的边缘,等着后面韩廷和王问的车。她低头看自己的脚,脚上的鞋子也是韩廷送的,一双黑白过渡带着闪片的尖头Jimmy Chou,10公分细高跟,没有防水台,和她的裙摆相得益彰。她将鞋尖悄悄地放在红毯上一点点,心脏跳得很快,兴奋地期待着等会儿的流程。
已经有零星的镜头对着他们这边,白珍妮听到了快门的声音,手心紧张地出了汗,抓紧了程澈的手臂:“王导他们怎么还不来?是在拍我们了吗?怎么办?”
程澈大抵就是为镜头而生的那类人。他此时看上去比平时还要神采奕奕,神态自如:“放轻松,深呼吸,不走到红毯最中间位置的不要去看镜头,明星有很多好看的照片都是靠抓拍的。”
很快,王问和韩廷的车也到了,他们俩从车上下来,王问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白珍妮还是第一次看他这身装扮,刚想恭维,就看到紧跟着他下来的韩廷。
韩廷穿着黑丝绒的西装,打着酒红色的领带,从车里低着头探出身来,然后一抬眼,正对上白珍妮的眼睛。
他的眼神永远气定神闲,目光沉静但凌厉,白珍妮和他四目相对,想着身上穿着的礼服是由他亲自挑选的,突然就脸红了起来。
韩廷看她的装扮,微微笑笑:“很美,没给你选错衣服。”
白珍妮垂下眼:“谢谢廷哥。”
并肩踏上红毯。
白珍妮当然不是第一次走在类似的材质上,但是她却觉得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手心全是汗,后颈也紧张得绷紧,而心情却在翩翩起舞,余光扫到红毯外围的一圈长枪短炮的摄像镜头,她感觉自己第一次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程澈偏头在她耳边说话:“等下闪光灯会很刺眼,现在先眨眨眼。”
“现在想点开心的事,想到能笑出来的那种。”
“等下面对镜头,就算要眨眼睛,也一定要很快地眨,这样才最不容易被拍到丑照。”
长长的红毯终于走到了中心位置。白珍妮一转头就看到了刺眼的射灯和无数黑黝黝的镜头。
相机的闪光也在刺着她的眼,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闪烁的白光,周围什么都看不清了。
临出门前吃的止痛片,让她这会儿彻底摆脱了宿醉头痛的折磨,整个人像洗了一个通透的冷水澡一样清醒,但她知道自己的头脑其实并不清明,残存的酒精还没完全失去影响,还是让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有着酒意的兴奋劲儿。
她知道自己还醉着,没全醒。
她微微昂起头,叉腰,挑起嘴角,面对着所有的镜头,露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