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古言】手抄卷--【豆娥不冤】豆娥遭拐万人急(2)

昨日谢齐归家不见姜豆娥,猜她是回姜府了,但心里放心不下,亲去姜府确认一番才能安心。

信步至姜府,谢齐于门首前问小奚奴姜豆娥可在,他们却茫然反问:“我家小娘子不是在谢大夫家中?”

谢齐暗叫糟糕,小奚奴也察出不对劲,慌做一团,说:“我家小娘子莫不是出事儿了?姜郎要疯也。”

谢齐翻出姜豆娥遗留的物品,拿到八角面前:“嗅一嗅,她去了何处?”

八角早记住姜豆娥的味道,只嗅一下,鼻子蹭到地面就是一阵乱嗅,好在早上雨停以后便滴雨未下,姜豆娥的气息大部分留了下来。

姜豆娥留下的味道甚淡,漏已三下,八角带着谢齐和姜府的小奚奴到姜豆娥受打的地方,在微濡的青石板上找到了干涸的血痕,还有一只落单的粉鞋。

谢齐认出粉鞋,心一下慌,姜豆娥出事儿了。

小奚奴见血痕啼哭:“这是我家小娘子的血吗?我家小娘子这般可爱,谁忍心下狠手?这事儿得去告诉姜郎。”

谢齐想起当日在城门口晃悠的姜豆娥,问:“或许她去找兄兄了?”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天都黑了,姜小白怎会让她在城门勾留。

小奚奴与谢齐一同来到城门,轮眼一看,如谢齐所想,姜豆娥并不在,小奚奴揾不住对姜小白哭诉:“吾姜府的小娘子好调皮也。”

随后有人送来一封信,信中要姜小白天亮时归家中等待,不许出门半步,亦不许告知官府,否则姜豆娥的脑袋将与脖子断了关系,他们安然出城,便放姜豆娥归家。

姜小白当场要吐血,把胸膛当石头一样拍打,切齿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抓我柚柚,其实是想引我离开。一旦离开城门就是陷落他们计中,但不离开,柚柚死数将定。”

小奚奴惊恐,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急得甩手顿脚。

姜豆娥昏倒后,谢运井掉头回城门无时无刻都与姜小白一块待着,这般好洗清身上的嫌疑。见情头往自己的计划走,他提出建议:“姜郎归家去,我留下守城,一有不对劲的人物,我便派人跟去。”

“柚柚如今变成个质,是我一时疏忽,我只怕他们不会遵守承诺,放我柚柚平安归来,但我亦不敢冒险,救柚柚的性命要紧。” 姜小白对谢运井心里有愧疚,无声一句道歉,“前先疑你,是我不好。”

谢运井故作镇定,释然道:“无碍。”

因无良策,姜小白袖中挥拳,只能含恨归家。

小奚奴只说姜豆娥不见了,未说三花也不见了,姜小白到家没有看见三花,便问:“三花呢?”

“三花与姜小娘子一同不见了。”小奚奴战战兢兢回道。

姜小白沉甸甸的心减轻了一半,还好有三花在。

小娘子与姜郎待下人厚道,小奚奴们心存感激多年,见姜郎忧愁难解,小娘子不知死活,坐不住,乔装成市槽小贩出府寻人。

了解事情前后的谢齐,继续寻找姜豆娥,八角在前边引路,东抄西转,天垂垂亮起,但姜豆娥的味道和三花的味道蓦然消失在藕塘附近,八角殚技也无能为力。

一人一犬,只能在藕塘逡巡,谢齐心头沉甸甸,越发后悔,应该带着姜豆娥一块去医馆的。

……

五更鸡唱起了歌,姜豆娥昏了一夜,次日白昼来临才醒。

姜豆娥是被渴醒的,喉咙干到冒烟,为了减少肌肤水份的流失,四肢上的毛窍一个个的都紧绷起来。她眼睛剔开,发现自己紧腾腾地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身所在之地是一处古刹旁的小园林,古刹无人烟,四壁高高如城垣,她被隔空绑在柱子上,脚不踩地,上无一物遮日光,一片日光斜照额上,粉汗正滴香容,衣裳微露浸。

夏日的雨后,放晴的太阳更毒辣,更蒸人肌骨,姜豆娥醒后掇不上一口气。

空荡荡的四周除了她一个人,只有那个手生握刀纹的男子和三花。

三花被绳索捆了一个四马攒蹄,后爪搭着前爪,变成一个大元宝,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姜豆娥这时刚醒,一丝两气分不清东南西北,心里还没有恐惧感,只觉得三花的这般捆法若是用在自己身上的话,骨头得断多少根,不得是一梢里残疾,要坐轮椅或是扶筇过生活。

三花读懂姜豆娥的心思,哀怨地瞧回她。

手生握刀纹的男子无姓,大伙叫他铁手。

铁手眼梢里瞟见姜豆娥苏醒,笑绽两颊,道:“姜小娘子聪慧,不消我解释什么,也知我为何这般做。小娘子别怪我无情,怪只怪你兄兄没有眼力见。”

他又说:“我与姜家有缘分,想当年我闯入姜府窃物,结果被三尺高的小女娃瞧见,怕她做声引人来,就将她摁进池中,活活将她淹死了。那女娃应当是小娘子的阿姐吧,十几年过后,姜家人又落入我手中,啧啧,你们姜家是不是上辈子挖了我铁手的坟?人的造物如此差。放心,我喜欢囫囵干净的人与物,所以保你清白,但不保你性命。”

听铁手粗犷的说话声,姜豆娥耳朵觉不恣,记忆被唤起,她害怕,不想自己的性命会被同一个人扼住,真是轴头儿厮抹着。

她不想见七爷八爷,她想见兄兄和谢齐,默默念起诗词,芳容不变,妆些不慌张的样子:

若耶溪傍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

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被无视的铁手也决定无视姜豆娥,坐在地上,乜斜两眼看天,想象姜小白此刻的反应,他可会乱了手脚,可会因为寻不到显故而在地上抱头痛哭,不能亲眼见他的反应,有些可惜了。

姜豆娥又渴又饿,脑袋的伤还没好瘥,不知是疼还是麻,眨眼时仿佛见着藏在蓝雾里的蓬莱,手脚动弹不得,她不禁羡林中鸟的自由自在,慕落叶的无忧无虑,她亦想做一根肉净容恬的胖藕,藏在荷叶下,瞧采莲女斗婵娟,听闲舟子对唱俚曲《采莲》。

早知如此,就听兄兄的话不乱跑了,兄兄说的对,她就是一个麻烦精。

铁手倦眼朦胧,靠在树上打盹儿,呼吸声甚重。

就这么被绑着等姜小白来救也不是办法,面前的人虎背熊腰的,姜小白坐窝儿不是他的对手,只怕前来营救会枉捐命躯。

姜豆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一定还在松州城里。

在松州城里就好办了,三花可是松州城的地头鬼,于是计上心来,学蛇嘶叫,喊三花:“噗嘶!噗嘶噗嘶噗嘶。”

她说她待会儿变成胖藕挣脱绳子,要三花叼着她跑,跑到谢齐家。怕三花不答应,还说什么你今恩施救了我,来世变犬马报你恩。

三花无精打采,鼻子里哼:“哼,哼,哼哼?” 它说自己也被绑着,如何跑。

姜豆娥继续噗嘶噗嘶,她说她偷偷摸摸变成藕挣脱绳子,再变成人,给它松绑后又变成藕,这样就可以叼着走。

三花觉得此计不错,才哼一声,一只携花粉的蝴蝶停到鼻子上,它狂打三个喷嚏,将铁手唤醒了。

姜豆娥欲哭,忧愁之色可掬,往前这些蝴蝶就爱去池中戏莲,弄得莲花发痒格格傻笑,当务之急,它竟来戏犬扰她计划,等逃出去了,她定要把这些蝴蝶全抓起来做成标本。

日头愈来愈烈,姜豆娥快坚持不住现出原身了,两排牙齿咬住舌头,用疼痛来打叠精神。

铁手看日头估时,说:“这会儿你兄兄应该知晓你不见踪影的消息了,很快他就会来救你了,你不用担心,只要那些人能逃出城,你的性命就由我一人做主。你现在是我的个质,等我出了城,我就放了你。”说完确定四周没有异常,闭上眼继续歇息。

等人睡去,姜豆娥松开牙齿,无声变做蔫藕,掉在地上,索性落在了堆有落叶的地方,和人一样,扯了几个筋斗也不致损伤。

藕失水,外皮皱皱的,三花觉着丑,嫌弃地看了一眼。

姜豆娥摔疼了,想滚地娇啼哭泣,又想此时对空气扯娇不过是招来一团大麻烦,泥塑木雕一般,寂不敢有声,过了一会儿才变成人,指尖凝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松了三花的绳子。

绳子方松开,姜豆娥倒地成藕。

水分不足的藕,瘦了一大半,三花一刻不缓,叼了藕就跑,铁手听见奔跑之音,猛然醒来,醒来不见姜豆娥和三花,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慌了手脚,起身就追。

铁手笃定姜豆娥双膝有伤,跑不远,但谁知姜豆娥不用自己跑。

三花四腿快似闪电,只一会儿便跑出古刹,古刹之外道路坑洼曲折,颇不易行,树根遮路,驻足远望,望不见一点人烟,黝然似不能通。

三花有些迷茫,徘徊逾时,身后足音渐近,铁手要追上来了。三花只能凭着感觉直奔,奔至田畔,忆起这是何地了。

它曾经来过此地,只要往西去,再翻过一片小林,便能到姜小纠的藕塘处。

三花腿迈得更开,不幸被地上锄头所绊,险些摔了个大跟头。

畔中牧豕郎见而笑道:“失路犬系阿谁家?犬兮犬兮,往西去,藕塘里的莲藕长满池底,弃了嘴中又丑又蔫的藕,换根胖藕归家邀功去。”

三花气恼,龇牙咧嘴汪几声,它在说不许说小主子是又丑又蔫的藕。铁手骑马追来,一使裆劲儿,眨眼两厢相距的距离不过几武而已。

三花往西边狂奔,铁手紧追不舍,他一边追一边纳闷怎么只见狗不见人,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其实姜豆娥还在古刹里?

铁手这么一想,不管三花了,掇转马头返回古刹。

重历旧径的三花,熟练地越过堆杂草之阶,花上半个时辰翻过小林,忽见前面一点光明,往前几武,来到人声吵杂的市槽。

终于能归家了,三花激动,尾巴似风车转。

姜豆娥略存意识,眼巴巴求水滋润,途经藕塘,闻侧边有细细水流声,她从狗齿里脱出身,自己骨碌骨碌滚滚进藕塘里吃水。

见水忘死的姜豆娥吃够了水,肉眼可见地变胖,胖藕就这么沉进藕底了。

三花怕水,在一旁嗷嗷乱叫,在附近逡巡的谢齐和八角,见到塘次的树荫下出现熟悉的狗影和莲藕,八角像极了点燃的鞭炮,劈里啪啦飞过去,要与三花交颈,亲热一番。三花无心搭理八角,趴在塘次,下死眼看池中的动静。谢齐问:“刚刚那根蔫了的藕,是柚柚吗?”

三花眨起眼:“汪。”

谢齐眼眶发热,舒了一口气:“所以你们逃出来了,是吗?柚柚变成藕,让你叼着逃了出来,是吗?”

三花复眨起眼:“汪。”

“她刚刚自己滚进水里,是因为口渴了吗?”

“汪。”

“她没有受伤吧?”

“汪。”

谢齐多次确认,三花都是同样的反应,同样的回答,他赶紧让八角去给姜小白传消息,自己与三花坐在塘次,等姜豆娥出来。

姜小白收到消息,大步流星赶来,和谢齐一样,不住口地问三花,谢齐偶尔替答:“如今只要等柚柚出来就好了。”

姜小白哂道:“每回失水过多或是暍暑变成藕,都得泡在水里好几日才能变成人,短则一日,长则半个月,这藕塘的水不大干净,等她泡醒了,人也发臭了。”

“水里头恶虫多,没准还会被咬得血肉模糊,我去里头把她找出来。”谢齐眉头皱起来,脱了外衣,捋起袖子和裤管,往水里扎。

姜小白早已看透了一切,站在一边不动:“吃了水的藕会沉到底,这藕塘有几千根藕,这该如何寻得到。”

谢齐挖出几根藕,拢眼辨之,发现这些藕吃够了水长得都一个样,姜小白叹气:“其实我也辨不出来,她一天一个样儿。”

“那便都挖出来,总不能让她在这儿泡上三天。”谢齐干劲十足。

姜小白喊上小奚奴来帮忙,小奚奴不解:“怎么突然就挖藕了?”

姜小白胡言答复:“咱家的姜小娘子自己从恶人手中逃出来了,但是怒兄兄没有去救她,要兄兄在一夜之间,甭管用什么方法,把藕塘里藕全挖出来,送给爱吃藕的谢大夫,否则就要告诉爹爹,我欺负她。”

小奚奴一听,衣服也不脱往藕塘里扎,未到踏藕节就有人在藕塘里踏藕,一时间,惹来了不少好奇之人:

“怎么突然有人来踏藕了,也不知今年的姜小娘子要为哪个郎君喊破喉咙。”

“哈哈哈,往年踏藕,风景有两道,一道是踏藕人,一道是在哪儿不停喝彩的姜小娘子。”

“看小娘子喝彩有趣得多。”

李嫦娥提着花篮走来,见谢齐在藕塘里,十分不解,手指动动,问姜小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柚柚在里头,得把她挖出来。”姜小白简单解释,见她脸上出了汗,拿手背擦去。

动作亲密暧昧,李嫦娥脸比红布还红,腼腆不胜,汗出得更多,一颗颗,如珠挂在脸上,她却退一武,给姜小白支招。

她说不如提前踏藕,让所有想参赛的男子一同来,若有二十个壮年男子来,只需要两个时辰,塘下所有藕都要见到光。

姜小白恍然大悟,抓住李嫦娥的肩头晃:“内慧外秀,说的就是你。”

他当着无算双眼睛下,香了李嫦娥的脸颊。周遭有人起头喧哗:“咿呀,姜家兄妹都是不知羞耻之人。”

李嫦娥脸皮薄,捂住被香了一口的脸跑开。谢齐埋头挖藕,不知塘外发现了这么一出好戏。

姜小白拍起十个巴掌,对围观的人道:“这踏藕节,我们姜家决定趱前开始。就在今日,男女皆可参赛,只不过今年有些不一样,藕塘里的所有藕,必须都交上来,动作要比往常轻,不能踏烂之,一根藕换三金。踏得越多,那就赚得越多。”

……

一根藕换三金,闲人来踏藕,忙人也停下手中的事情来踏藕,不过一个时辰,所有藕都被踏了出来,粗略一算足足有三千根,虽然胖瘦不一,但都是新鲜的藕。

众人领了前,不忘笑道:“姜郎破费了。”

姜小白看着满地的藕头疼,谢齐颜色甚怡,不知疲倦,在地上打坐,翻动地上的藕,三花和八角来帮忙,赤兔西沉之前,三花从中叼出一根如同臂粗一样的藕,放在谢齐跟前。

三花吐舌摇尾,似在邀功。谢齐拾起胖藕,借着月光细瞧,发现上头有两排狗齿的痕迹:“柚柚?是柚柚吗?”

胖藕冰冰凉凉不回应,姜小白拿过来看,支开闲杂人,开始唤醒姜豆娥:“是柚柚吗?柚柚能变回来吗?你家谢大夫,来给你下小茶了,兄兄不知柚柚的想法,但兄兄猜,柚柚是不想与谢大夫成亲的,打算要拒绝茶礼了,咱家就一个小娘子,所以择婿甚苛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婿。”

话音刚落地,手中的胖藕变成一个粉粉白白的小娘子。

姜豆娥披头散发,劈腰抱住姜小白,大喊大叫:“谁说柚柚不想和谢大夫成亲?柚柚想得很,怎么可以拒绝茶礼呢?兄兄你不知道,你拒绝谢大夫的茶礼,你就不能娶嫦娥姐姐了,嫦娥姐姐和谢大夫,可是兄妹呢。”

说到后面,举起粉拳殴打姜小白。

姜小白两眼瞪大,望向谢齐:“你说什么?那个小白脸是我的大舅子?”

谢齐:“……”是,他这个小白脸就是李嫦娥的兄兄。

既醒,姜小白要穷究事情颠末。

姜豆娥后知后觉害怕,精神清减,在榻上连头盖上薄褥,身体缩如卷蝟,向隅而泣,话语连麻头,续麻尾,把遭遇一五一十尽与姜小白说。

就这般那般,只道人心险恶不能猜测。

话头一转对谢齐扯娇:“谢大夫,柚柚头可疼可疼的。”

谢齐听姜豆娥讲述遭遇,心疼如割,检查姜豆娥头上的伤势,好大一个口子,他都不敢碰,颤声道:“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姜小白上前一看,豁口怖人,泪水在眼中打转,气得把前面的桌子掫了,恨不得要食谢运井的肉,寝铁手的皮。

姜豆娥附和一句食肉寝皮:“兄兄一定要替柚柚报仇。”

“柚柚放心,兄兄一定帮你报仇。”或许是因为知道谢齐是李嫦娥的兄兄,他态度好了许多,对谢齐道,“帮我照顾一下柚柚。”

“好。”谢齐答应。

“今日我欠你一个茶托子人情。”姜小白拿起剑往城门的方向走。

携剑至城门,二话不说拔剑架在谢运井的颈上:“我说过你最好不要有怀心思的。”

谢运井此时才知自己被人出卖了。

铁手寻不到姜豆娥,为了自己能安然出城,出城之前骗了谢运井,说是人已解决,让他大可放心。

谢运井力气仿佛被抽净,双膝投于地:“天黑了快些动手吧,要不阎王爷都下番了。”

姜小白却收回剑,一脚踩上谢运井的后背:“你的命我自然会要,另外几个人的命我亦要,你供出那些人,我让你死个痛快,不说的话我会将你折磨至死。”

铁手这号人物傒幸他十来年,提到姜豆娥死去之事他就知恨,谁都可以轻饶素放,但绝不会轻饶素放了铁手。

“他们不仁我就不义,放心,我会说的。”谢运井没有反抗的余地,认命了。

……

姜小白一走,姜豆娥彻底放开手脚,整个人扑到谢齐身上:“谢大夫,柚柚差些就见不着你了,好在柚柚会变身。谢大夫今晚就别走了,柚柚一个人呆在家中很害怕。”

“好,我留下来,你兄兄赶我走,我也不走,柚柚受惊了。” 谢齐轻轻对脑袋上的伤口吹气,手婆娑摩梭的在颈窝上摸。

“嗯……兄兄人挺好的,谢大夫,到时候你在嫦娥姐姐面前,替我兄兄为容几句呗。”姜豆娥说。

姜小白也不是那么不讲理,放倒低如人,立起又高如人的,李嫦娥与他在一起,是桩好事儿。谢齐考虑了一下:“好,我会的。”

“嗯……柚柚受惊了,柚柚提什么要求,谢大夫都不能拒绝。”姜豆娥目抛珠泪,看着可怜。

“好。”谢齐以唇接住珠泪,二指玉腕之上察脉息。

脉息平稳,无甚大碍。

“那柚柚想要了,谢大夫,你用你的东西安慰安慰柚柚。”姜豆娥笑意盈盈地握住谢齐胯下那条还在沉睡中的巨龙。

谢齐依她,衣衫褪尽,逗湿花穴,分开如玉的穴缝,连根插入。

插进深处,受到肉壁一紧一松地吮吸,方觉现在不是梦境,明明昨日才做过,可好像旷了十年。

谢齐如鸡啄食一般顶着花心,姜豆娥夹紧两股。

圆头不长眼,偶尔斜撞花心,偶尔正撞花心,加倍有趣,痒劲儿大增。姜豆娥芳心跃跃,千叫万唤,一会儿盆腔歪斜,一会儿抬起腰身。

油灯之下的娇乳白腹,无丝缕遮挡,蒙上光辉,着实让人痴迷。谢齐迷她姿色握一只乳儿在手心里捏,身下饿虎扑食般,撞击乱肏起来。

姜豆娥眼波闪动,粉黛弛落,消受不住又不愿意谢齐停下,自己戏珠核,激发别样的快感。一场又一场,事后,花穴肿如蜂螫过,谢齐数四吻之,拿唾沫将惜发热的花瓣。

第一次吻姜豆娥的股间,深处流出的春水带着莲藕香,清甜而沁胸膛,他忘我地咂之吮之,鼻尖顶到粉缝都不知。

姜豆娥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秋波向下一转,看见谢齐贪食的模样,羞得闭上了眼,又色又美,“谢大夫何时给柚柚下茶礼呢?”

“明日。”谢齐从两股间抬起头,“明日下茶礼,等柚柚的严君回来,就成亲。”

姜豆娥露出甜净的笑容:“柚柚终于追到谢大夫了,柚柚还怕谢大夫嫌弃柚柚骨头脆呢。”

“不嫌弃。”谢齐吻她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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